脸上显出了些许欣慰,太皇太后感伤的说道。
“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还望您保重身体,莫说这样的话,惹得皇上和臣等心伤。”
当即,座下便有老臣出列拜道。
释然的摆了摆手,太皇太后面上愈显苦涩,“哀家,还能有几日好活啊……”
这样的话,无人敢接口,是故,太皇太后的话音落毕,殿内当即就沉寂了下来。
而景熙帝的面色,愈发冷峻。
“这几日,哀家夜夜不得安宁,总是梦到先帝……”
永成太上皇出宫云游,所以,太皇太后口中的先帝,自然指的是永成太上皇的父皇,景熙帝的皇祖父。
“哀家诞下了先恒王,而他不忠不孝,于先帝临终前做下大逆不道之事,最终从宗碟除名,下场凄惨无比。这,是他咎由自取……”
厉声说着,太皇太后转而看向景熙帝,“哀家抚育了你父皇,直至他登上帝位,可哀家呢,这么多年,哀家心里的苦,有谁知晓?”
“太皇太后这般说,又可曾为皇上思量过?太上皇当日离宫之时,便叮嘱过皇上和皇后,一定要善待您老人家,你这些话,可是当众打了皇上的脸。”
听闻太皇太后话语中有质问的意思,太后不忿的抬眼反驳道。
只此刻的情形来看,似乎是太皇太后在怨怪永成太上皇和景熙帝对她的冷待,可这些,说白了也只是皇家的家事,不知道牵扯这么多都城内的朝臣,是何缘故。
是故,殿内愈发静寂,下首处的一众朝臣和外命妇,尽数狐疑的左右张望。
见对方的脸上都是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狐疑,殿内众人顿时都低垂着头,等着下文。
“哀家及笄后嫁入宫中,距今已有五十多年,哀家的亲子惨死,可哀家抚育太上皇和宫中皇子,于大梁社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哀家要过继一个亲孙到膝下共享天伦,皇上意下如何?”
见殿内的气氛沉闷,太皇太后轻声说着,转头看向景熙帝。
太皇太后的话,无异于夜空中突然响起的一记惊雷,殿内众人都猝不及防的抬眼朝上首处看去,而慕嫣然,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太皇太后,至今都未死心,还是想让卓远之认祖归宗,即便不行,也要将卓远之的儿子认到膝下,以便来日再行筹谋。
而这,无异于再次挑战了景熙帝的底线。
时隔上一次提出过继一事,过去还不到半年,而那一次,太皇太后使出了苦肉计,带着景熙帝前往太庙叩见先帝,在先帝的牌位前痛哭流涕,而景熙帝不为所动。
严词回绝了太皇太后要过继卓承做重孙的要求,景熙帝勒令寿康宫上下好好服侍需要“静养”的太皇太后,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而今,太皇太后故技重施,却当着都城一众朝臣和外命妇的面,给了景熙帝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