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庐王,暗自为方才的犹豫着恼,却苦于不敢再提起那个话题。
时近亥时,四人还在兴头上,还是贺启暄开口说时辰不早了,明儿还要早朝,景熙帝才点了点头,最后斟满了酒,站起身冲庐王和焕王说道:“古人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大梁一定会越来越昌盛,即便是百年后,子孙万民,也会记得咱们。这杯酒,朕再敬你们,希望你们回到藩地,一心为民。”
贺启暄和焕王庐王两人站起身,颔首应诺着景熙帝,四人满饮最后一杯酒,行了礼后各自退出了乾安殿。
二月初五,时近午时,庐王和焕王的车驾从宫门驶出,贺启暄代表景熙帝送行,一直将二人送到城外十里处才返身回来。
回宫复命,贺启暄进了乾安殿偏殿,便见景熙帝正捧着之前商议定的军事调度册子看着。
见贺启暄进来,景熙帝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道:“朕又做了些变动,你来看看,若是合适,便依此进行吧。”
军务上的事,景熙帝虽不如贺启暄了解,可军营中武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景熙帝却是尽数在握,贺启暄接过来认真的看完,点头应道:“臣觉得可行。”
“那你便下去安排吧,势必在端午前,将大梁军务尽数调度妥当。”
景熙帝沉声吩咐道。
“是,臣遵命。”
贺启暄拱手应诺,转身欲走。
“老六……”
方走了两步,贺启暄便被唤住了。
转过身,便见景熙帝犹豫着问询道:“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
“皇上的意思是……”
心中虽猜到了景熙帝的意思,贺启暄却故作不知。
“当日,焕王私下动作过大,父皇虽知晓,却并未防范,反而对朕说,防患于未然是好的,可焕王的野心太大,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即便是短暂的失败,他也绝不会放弃,所以,才有了后来威远侯大败一案。那之后,焕王老实了许久。如今的局势,朕,却不施以同样的手段。”
眉目间颇有些踌躇,景熙帝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2到了麟州,短时间内手头事务纷繁,人脉不顺,想要再成为焕王的助力,怕是就难了,可这样,将来,老2会不会……”
那晚,景熙帝的提议过后,庐王的犹豫,焕王的不忿,贺启暄都看在眼里,事后,他甚至怀疑过,这是不是景熙帝分崩瓦解庐王和焕王的手段。
可此刻,景熙帝这样问,贺启暄顿时将那一丝疑惑尽数抛在了脑后。
“历朝历代,夺嫡是的兄弟阋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如今,皇上仍旧顾惜着兄弟亲情,父皇若是知晓,也会心生安慰。”
贺启暄直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