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慕嫣然这宣王妃,云都城里,如今也就杜氏地位最高了,更莫要说,总督府和宣王府走的极近,逢年过节,两府的主子都聚在一处。
三老太太已经不止一次从下人口中听说,如今怕是只有总督大人和总督夫人才被宣王当做嫡亲的舅舅和舅母,文府其余众人,都已经未被宣王放在心里了。
想到此,三老太太一面为曾经所做过的事情懊恼,一面,又止不住的生着闷气,看到身边几个儿媳妇都低眉顺眼的,唯有不是自己亲儿媳的杜氏如今炽手可热长袖善舞,三老太太就觉得口中像是含着一口黄连一般,让她有苦说不出。
午宴结束,客人们大都散去了,只留下了几个平日里与贺启暄投缘的男客,跟着他去了外书房,一心堂正屋里,也聚了几位夫人,还有文府的几位女眷。
一对龙凤胎在夫人们怀里传了一遍,一时间,赞美之词丝毫未有重复的溢满了一心堂,让慕嫣然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怪不得闵夫人抱着瑜哥儿就不肯撒手呢,这小模样,等长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家的小姐呢。”
廖夫人抱着瑜哥儿打趣的赞道。
“男孩子,长那么俊做什么?不求旁的,只要他们能健康平安,我也就知足了。”
慕嫣然坐在上首的软榻上应道。
文府大房和二房的老太太,看过了一对孩子,将早已准备好的贺礼递给慕嫣然,借故不耽误慕嫣然坐月子,就早早儿的带着两房的女眷回去了,三老太太想走,又怕让同屋的夫人们觉得三房的女眷和慕嫣然走动的不亲近,便留了下来。
抱着两个孩子夸了一通,三老太太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红一篮的两个福纹锦袋,走上前递给了慕嫣然。
打开来,却是一模一样的两对手镯脚镯,还有两个平安锁,不过仔细分辨来,却还是有细微的差别,一个上面雕着如意富贵,另一个上面刻着大展宏图。
三老太太毕竟是文府的长辈,心里对她之前的做法再不喜也好,可当着众人的面,慕嫣然还是要给她体面的,是故,慕嫣然面色柔和的谢过了三老太太,一面转头吩咐了紫云,让她去准备一份补品,一会儿三老太太回府的时候带回去。
屋内众人亲和的说着话,眼见慕嫣然脸上已显出了疲态,杜氏看了一眼其它几位夫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打算起身告辞。
满脸含笑的转过头看着慕嫣然,离开的话还未出口,门外,传来了小平子的大声通传声:“主子,大长公主府邸来人了。”
想来,定然是知晓慕嫣然生产,来送贺礼的,否则,又怎会赶着洗三礼这日来?
屋内众人均如是想着。
点头应下,慕嫣然强打起精神,半坐起了身子,紧接着,屋帘掀开,进来了一位嬷嬷,却是大长公主身边近身伺候的周嬷嬷。
若是在宫里,周嬷嬷也是正三品的女官,是故,屋内除了慕嫣然和杜氏,其余诸人,都还受不得周嬷嬷的礼。
给慕嫣然行了礼,将身后丫鬟托盘里捧着的礼物交给了慕嫣然,周嬷嬷浅笑着说道:“知晓宣王妃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公主高兴的什么似的,这不,紧赶着让老奴把礼送来了,恭祝王妃万安,两个孩子一世平安无忧,福寿延绵。”
指着右手边的扶手椅请周嬷嬷坐下,慕嫣然淡笑着说道:“您可是姑母身边最得力的人呢,这么点儿小事,怎么就请您来了?让您这么奔波,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惶恐的起身又行了礼,周嬷嬷歉然的答道:“不敢说奔波,能到宣王府来当面给王妃贺喜,是老奴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面儿上的话,也就这么一说,慕嫣然却打从看见周嬷嬷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事情决计没那么简单。
周嬷嬷不说,慕嫣然也就全做不知,关切起了大长公主的身子,知晓她一切都好,慕嫣然吩咐着让紫云准备出了一份贺礼,全当是替两个孩子孝敬姑奶奶的,周嬷嬷也含笑替大长公主谢过了。
眼见屋内其它几位夫人互相眼色示意,许是要告辞了,周嬷嬷想起自己身上还有要差,忙不迭的站起身说道:“老奴今日来,是另有公主的一番心意,还望王妃容老奴细禀。”
心道“来了”,慕嫣然挑眉看向周嬷嬷道:“嬷嬷但说无妨。”
点头应下,周嬷嬷斟酌着话语说道:“正月里,王妃和宣王殿下到华阳公主府里给公主拜年,临行前,想着从没来过云都城,公主便让一向跟在身边的表小姐跟来玩一玩看一看,便是回去说给她听,也便当是自己个儿来了云都一趟。”
周嬷嬷开了口,顿时,屋内众人,想起了二月初二那日在宴厅看到的苏沫晴。
那日发生的事,并未闹将开来,知晓的,也唯有王府的人,以及胡副将夫妻俩,可是,及至胡府到宾州苏府提亲,愿意纳苏沫晴为贵妾,此事在云都城内传开,心思敏捷的贵夫人们,顿时知晓这其中定然有些缘故,否则,以二品的副将,娶什么样的贵妾不好,偏要大老远的从宾州去娶一个六品官家的女儿?
此刻周嬷嬷说起,几位夫人顿时坐定了,眉眼间,却都多了几分内敛的好奇。
不知晓周嬷嬷提起苏沫晴是何用意,慕嫣然释然的笑道:“苏小姐为人乖巧,来了云都城,我有身孕,倒是请文府的小姐陪她出去逛了一次,可她说喜静,后来都是静静的窝在屋里看书绣花儿,倒没怎么出去呢,真是辜负了姑母的一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