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看着太后,宛贵妃轻声问道:“太后不会以为是臣妾派人指使的吧?就因为埋在了离漪兰宫最近的树林里?”
话语一噎,太后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
身后,苏掌事站出来柔声问道:“宛贵妃娘娘,您误会了,太后绝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喜贵平日里本就爱叫唤,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定是叫的愈发厉害,昨日宫里就没人听到有动静吗?”
没回答苏掌事的话,宛贵妃转过头看着丹青吩咐道:“去,把宫里的奴才都聚集到院子里,一个个的问。”
“是,奴婢遵命。”
领了命,丹青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跪着磕了头回话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宫里的奴才,并无人听到有喜贵的叫声,只不过,昨日逐月从御衣坊回来,在永寿宫门口遇到喜贵了,当时喜贵狂吠着来咬逐月的裙角,逐月是吓得跑回来的。逐月说,她跑了没几步,喜贵就没跟着了,她以为太后娘娘就在附近,所以没敢在原地耽搁。”
“既如此,逐月的裙角,便是少了一块的?”
太后沉声问完,却不等丹青回话,看着苏掌事吩咐道:“去,取了衣裙拿去给仵作验,看是不是能对的上。”
苏掌事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回话说是同一件,一时间,太后的脸上,愈发神色不虞了。
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太监,太后问都不问宛贵妃一句,径自沉声吩咐道:“给哀家搜,院落里有什么可疑的物件,都给哀家找出来,哀家就不信,青天白日的,喜贵就能悄无声息的没了。”
一只狗而已,太后如此兴师动众,皇后和宛贵妃的心里,俱是有些不解,可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太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故,二人静默不语,只等着搜宫的人,看还能发现些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有太监回话,说墙角多了一个花锄,而花锄上,还能看到有清洗过的淡淡血迹。
面色平静,太后不怒反笑,看着宛贵妃沉声问道:“如今,你有何话可说?”
“回太后娘娘,臣妾无话可说。”
轻描淡写的说着,宛贵妃转过头看着丹青问道:“去问问,多出来的花锄,是怎么回事?”
片刻的功夫,丹青带着一个神情慌张的小太监进来了,一进殿,小太监便连连磕头,带着哭腔的答道:“主子恕罪,主子恕罪……昨儿奴才把院子里的花草锄完,便将花锄放在了原处,后来奴才出去抬了水回来,便看见花锄立在宫门外的墙角处,周遭并无其它宫殿,奴才以为是宫里的其他人拿出去用了忘记收回来,便拿了回来,奴才没有行凶杀了太后娘娘的爱犬啊,奴才没有……”
“知道了,你退下吧。”
自己宫里的奴才,自己自然要护着,要不然,以后谁还会忠心为主?如是想着,宛贵妃喝退了那个小太监,转头看向太后问道:“不知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你御下不力,纵奴行凶,哀家瞧着,你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又有何本事帮衬着皇后协理六宫?”
斜了宛贵妃一眼,太后厉声说道:“以后,你便安生的做你的贵妃娘娘,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便卸了吧……”
第276章真相
似是猜到了太后的意图,宛贵妃看了皇后一眼,然后转过头看着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若是觉得臣妾胜任不了协理六宫的能力,想要夺臣妾的权,那臣妾认了。可御下不力,纵奴行凶,这样的罪名,还望太后娘娘拿出证据来,否则,臣妾誓死都不会认的。”
见太后一脸的怒气,像是要扑上来撕碎自己的嘴一般,宛贵妃毫不示弱的回看着她扬声说道:“喜贵再尊贵,也只是一条狗罢了。太后娘娘愿意抬举它,臣妾并无意见,可臣妾宫里的奴才一向谨慎做事,没有证据,就想要他们抵命,这就是走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臣妾死都不会遵从的。”
“你……”
似是没料到宛贵妃会这样违抗自己,太后狂怒的看着宛贵妃斥道:“你以为有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吗?哀家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替哀家说话,还是护着你。苏掌事,你去请皇上到漪兰宫来……”
显然气的不轻,太后转过头吩咐着苏掌事,胸口处也高低不平的起伏着。
“太后……”
轻唤了一句,皇后看了苏掌事一眼,眼神止住了她抬脚朝外走的动作。
等苏掌事站回太后身侧,皇后眼神清明的看着太后说道:“本就是为了喜贵的死,如今,把该查的事情查清楚就是了,又何必牵扯出旁的来呢?再说了,您老人家从前教导过臣妾,不要为了后宫的事去烦扰皇上,如今这样,岂不是有违当日您的教导?”
见皇后有意息事宁人,太后不满的说道:“今日既有人敢谋算哀家宫里的东西,他日若是谋算了哀家的性命,哀家也要置之不理吗?皇后,你是存心跟哀家作对?”
“臣妾不敢……”
见太后要将此事攀扯到了自己身上,皇后心内无奈,口中,却不得不放缓语气说道:“太后误解臣妾的意思了。如今,只是在漪兰宫外的树林里发现了被杖毙的喜贵,并不能因此断定是漪兰宫的奴才做的此事,宫里每年总有几桩人命官司,若是就此而论,那自此之后宫里岂不是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既然如今找到了喜贵的尸首,想来,内务府自会给太后一个满意的答复,若查出来确实是漪兰宫的奴才犯事,到时候太后再行处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