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怒的斜了慕嫣然一眼,陆绵低声答道:“那天,我……我不知是怎么了,明明心里极喜欢他的改动的,可面儿上,却不依不挠的直说他们铺子没有按照客人的要求做,后来,后来他就把那一套首饰送给我了,说就当是他的赔礼。之后,之后……”
陆绵呢喃着说不下去了,慕嫣然一脸促狭笑容的接过来说道:“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请了人,去你家提亲了?”
满面红霞,陆绵低声说道:“其实,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蛮中意他的,嫣儿你知道的,我父亲从来不是个刻板的人,他并不会觉得他家是经商之人就如同世人所说的低人一等似的,相反,父亲考查了许久,觉得他确实是个有上进心有担当的好男儿,所以,才打算考虑他的。可是,没等父亲应允,朝廷里有了恩旨,父亲被调任到了天子脚下,所以,我们,我们……”
嗫喏着,陆绵有些说不下去了。
后来的事情,不得而知,而那邵鸣,却着实是个有心的。
想到春闱结束后那些位于榜首的青年才俊成为都城中媒婆手中炽手可热的上佳人选,而邵鸣却放出风声来说自己在家中已有了心仪的女孩儿,只等着金榜题名便去求娶。这样的情意,任凭谁听到,心中都会欢喜的吧?
紧紧的握着陆绵的手,慕嫣然满眼欣喜的看着她柔声说道:“绵姐姐,每个人的姻缘线,都是攥在月老手里的,所以,缘分到了,姻缘便也圆满了。如今,算不算苦尽甘来啊?”
见慕嫣然的眼中闪烁着灵动的狡黠,陆绵不由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的失魂落魄和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消瘦脸颊,脸上浮起一抹释然的浅笑,陆绵低声叹道:“是啊,属于自己的,终究会来,否则,只能算是强求,何苦来哉?”
“那绵姐姐可要好生准备一份大礼来谢妹妹。”
言语中,指的自然是正月十五二人去五福寺上香求姻缘的事,慕嫣然眨着眼睛看向陆绵,一脸“你说对吧”的表情,惹得陆绵又羞又恼,俯起身子来拧她的脸,一时间,两个人又笑闹了起来。
午膳将至,贺启暄从军营里赶了来,按着孙女婿的规矩备了大礼,又到柏松堂给慕老太太磕了头说了好些吉祥话,惹得老太太在众人面前又狠夸了他好多句,直到贺启暄面红耳赤,急急的从柏松堂逃到了前厅。
及至晚膳用罢,慕府里的贺客渐渐的散去了,慕嫣然也和有些微醺的贺启暄乘着马车朝皇宫驶去。
回到瑞安宫沐浴梳洗完毕,一转身,便看见贺启暄眼睛晶亮的盯着自己,慕嫣然觉得面上有些微热。
刚走到床榻前,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下一瞬,就落在了他怀抱里。
“嫣儿,我们也是前世注定的姻缘,对不对?”
香甜醉人的酒气扑面而来,贺启暄看着有些微喘的慕嫣然沉声问道。
抿嘴笑着,慕嫣然促狭的说道:“那可说不定哦,说不定……”
话未说完,就被贺启暄强势的吻堵住了。
滚烫的吻像是一簇火苗,顺着她的唇畔蔓延开来,从脖颈,到锁骨,再蔓延到了柔软高耸的,慕嫣然觉得身子快要灼热的化成了一汪水。
“嫣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前世今生,你都只是我一个人的。”
霸道的说着,贺启暄时而温柔,时而狂野的律动着,身下佳人口中的娇吟,像是世间最美妙的乐曲,一声一声的敲击着他的心,让他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月悬半空,绯红的床幔,掩住了缱绻的春色。
第264章合计
四月初七,慕老太太的寿筵结束后第二日,邵鸣托去的媒婆再次踏进了陆府的大门,这一次,陆鸿山和陆慕氏爽快的应下了,只等着邵鸣回到冀州后,他家中派人来问名纳吉,这样一来,陆绵的婚事,也算有了着落。
关于邵鸣,陆慕氏在冀州时也打听过几次,对他印象极好,若不是举家迁往都城,邵鸣和陆绵两人怕是早都成婚了。兜兜转转下来,虽有些波折,终于还是美满团圆的结局,这些日子,陆慕氏总是满脸的开怀,再看向来府里告别归乡的邵鸣,也愈发顺眼了。
眼看着身边适龄的女孩儿一个两个的都有了好的归宿,沈氏一直端着的平静面容,终于绷不住了。
早起到明徽园给柳氏请完安,看着秦姨娘和苏姨娘二人携手离去,沈氏瞟了杜姨娘一眼,面色惴惴的看着柳氏低声祈求道:“夫人,前次是妾身的不是,明明是极好的婚事,都是妾身一时糊涂才酿下如今的苦果,妾身悔不当初。还望夫人莫与妾身计较,三小姐的婚事,可是不好再耽搁下去了,夫人……”
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柳氏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沈氏冷语说道:“从前老爷就夸你心思细腻,我也一向如此觉得,却不成想,这么多年了,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如今,不止是心思细腻,反而多了几分防备呢。不过古人有云‘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话锋一转,柳氏斜了沈氏一眼斥道:“不过你却忘了,我是慕府当家主母,给一个庶女聘一门不好的亲事,对我有何好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今,你便是悔不当初,又能如何?潘府这样的亲事,想找第二门,却是不可能的了。”
心内忿恨,沈氏的面容上,却丝毫不显,一边,却愈发低声下气的认错道:“夫人,都是妾身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和妾身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