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红猎户的收获,农庄里大批的猎手和年轻人组成猎队,邀请猎户带他们再去山林深处寻宝,可猎户却说机会可遇不可求,而且他答应过狐仙再也不会去那里,那之后,猎队自去探寻,却再无收获。而那个猎户,自那以后不再打猎,靠着那次得到的金银做了生意,没几年便成了当地的富户。
慕老太太的故事讲完,屋子里的人都兴趣盎然的谈论了起来,慕容言和何氏直说神灵庇佑之下那个猎户才有此好运,是该知足常乐了,而刚从学堂里回来的慕容瑾,却说等自己长大了也要去山里打猎,捉肥美的獐子回来给大家做菜,一时间,倒惹得众人一顿好笑。
及至到了卓远之,未及沉思,他朗声说道:“远之以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山穷水尽之时,不如放手一搏,兴许会有意外之喜,就像那个猎户,往前一步,谁能预料到是灾祸还是惊喜?”
微一思忖,卓远之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众人纷纷点着头,而一旁,慕嫣然看了他一眼,却是对他所说的“放手一搏”,颇存了几分戒心。
一大家子人聊的热火朝天,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膳的时辰,等慕昭扬回来,众人有说有笑的吃起了饭。
用罢午膳,卓远之跟着慕昭扬去了翠竹苑书房,而各个屋里的人,也径自回去歇着了。
歇了午觉起来,慕嫣然照旧到明徽园跟着柳氏看账本,不一会儿,沈氏带着慕依然来,请了柳氏示下,说要去宋府看慕敏然,柳氏应下,让赵妈妈去吩咐了管家给她们备车。
看着沈氏和慕依然远去的背影,慕嫣然有些不解的问道:“娘,潘家二房那位庶出少爷,不是父亲给三妹妹相中的嘛,如今落到四妹妹头上,父亲会不会不高兴啊?”
不以为然的斜了慕嫣然一眼,柳氏撇了撇嘴说道:“三丫头是你父亲的女儿,四丫头就不是了?要我说,四丫头的性子,可比三丫头讨喜乖巧多了,嫁过去说不定还能过的好些。再说了,你父亲就是不高兴,又不是我挡着不让,是她们娘儿俩瞧不上呢。”
说着,柳氏看了一眼门外,仿佛沈氏和慕依然还在那里一般,眼中尽是不屑的冷淡。
这几日,潘家二房已送来了那位庶出少爷的庚帖,慕府将慕湘然的庚帖一并送去相看了,若是八字匹配,这门亲事,大概就要定下来了,只等着慕湘然及笄就嫁过去。
虽说还在相看,可只要不是命中带煞的大凶之象,这门婚事估计是要成了,是故这些日子秦姨娘逢人都是一脸的喜意,连带着慕湘然,也一副娇羞的模样,越发衬得慕依然脸色不善了。
马车到宋府偏门处停下,水墨已在那儿候着了,见了沈氏和慕依然,恭敬的笑着将两人迎到了风雅轩正屋。
烟雨已被抬成姨娘,如今宋府下人见了,均客气的唤一声“许姨娘”,而她生下的孩子则被起名为宋启坤,慕敏然每每想到这个名字是宋瑞和公爹当初取好为自己的孩儿准备的,却因为自己没有生出儿子便给了烟雨的孩子,她就止不住的心中犯怄。
不过,好在这孩子如今养在自己身边,想起每日烟雨都频繁的来给自己请安,只为能多看那孩子一眼,再想到烟雨那恋恋不舍的眼神,慕敏然又觉得有些解气了。
沈氏带着慕依然进屋的时候,慕敏然正抱着瞳姐儿哄她睡觉,而一旁的小木床里,坤哥儿刚刚睡醒,白胖红润的小脸蛋,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乌溜溜乱转的眼眸,更是沁出水来一般心生柔软,慕依然欢喜的跟在乳母身后,趴在木床边逗弄着他玩闹起来。
将瞳姐儿递给水墨,慕敏然和沈氏坐在正屋的暖炕上说起了话。
提到慕依然的亲事,慕敏然眉头微蹙的看着沈氏问道:“娘,潘家的那门亲,我让夫君去打听了,潘家那位少爷虽说是庶出的,可学问性情都是极好的,妹妹嫁过去绝对不会吃亏,您怎么就拒了呢,如今平白让四丫头捡了便宜。”
提起此事,沈氏也不由的连连懊悔,可事已至此,等她想要反悔的时候,潘府早已得了消息,知道慕府有意和自家议亲的是四小姐,打听好了慕湘然的脾气秉性,潘府迅速的托人把那位少爷的庚帖送了来,如今,沈氏就是悔青了肠子也没用了。
暗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在内屋笑逐颜开的逗弄着坤哥儿玩的慕依然,沈氏有些自责的说道:“当初想着潘家长房那位少爷在都城里名声不大好,想着依儿嫁过去,在从前交好的姐妹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娘哪里顾得上去打听那位庶出少爷啊,谁知道,秦月茹那个贱人,就在一旁等着呢,如今,娘却是想悔也没有机会了。”
为难的咬着唇,慕敏然无奈的叹道:“妹妹马上就要及笄了,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点头应着,沈氏有些犹豫的问道:“不是让姑爷帮着打听一下都城里身份匹配的贵门子弟吗?难道就没有合适的?”
摇了摇头,慕敏然感慨的答道:“夫君这些日子打听了都城里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子弟,可不是家中已有妻室,就是身份低微配不上妹妹的,好不容易有个差不多的,却要么公婆脾气不好要么兄弟妯娌众多,这样的人家,妹妹嫁过去岂不是更要受委屈了?如今女儿才真正知晓父亲和娘当日对女儿的疼惜了,婆婆虽不喜女儿,却并不曾过多苛责,夫君他……虽不如新婚时那般好,总体来说,却是和美团圆。可到了妹妹这儿,我却再也寻不到能有这样的,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