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在周末的时候,按照内心所想独自去做了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也许对于当事人来讲无足轻重,但于我却是内心的一种交待。
那个周六,我去看了李小花,也就是崔果。
她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住院,医生说她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经常会无缘无故的乱砸东西,或是半夜突然大喊大叫的。搞得隔壁病房的患者,半夜也会被她吓醒。
于是,她大部分时候被关在病房,医护人员不敢放她出来。
我带了一些零食和水果给她,她一见吃的两眼放光,立马扯开一个食品包装袋,对着自己的嘴将里面的东西往里倒。
今天,她的情绪还算是稳定,我打算陪她聊聊。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叫她李小花还是崔果了。
但看着她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怕她噎着自己,我赶紧到外面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护士在边上把其余的一部分零食收了起来,说吃太多对身体不好,也会妨碍治疗。
特意说明这些零食会替她收着,每天会给她拿一些,她脸色却变得很难看,张牙舞爪的开始抓护士。
我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劝解道:“我下次还会给你带的”。
她才停下了手,情绪又平复了一些。
她吃完了一包薯片,将手上沾的一些碎屑拍了拍,然后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说道:“郝警官,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听她这么一问,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转了一个话题答道:“你那几个孩子已经被我们解救出来了”。
“他们被送进了福利院了,不过我也会经常去看他们”。我补充道,这样也是想让她放心一些。
她的眼神里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似乎这件事情她根本不在意。
房里的气氛突然间沉默了下来,我没话找话的说了一句:“其实你的名字叫崔果”。
“我父亲跟你有关系,所以因为他的原因你对我这么好”。她眼睛睁得定定的,但很快的想清楚了这里面的部分。
“是,其实他是我同事”。说完,我又加上一句:“他叫崔大军”。
“郝警官”。她突然直勾勾的望着我,有些幽幽的对我说:“其实,你不应该告诉我这些。我最近也有在做心理治疗,通过她我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我听那位老师讲,他救了很多人。我就恨呀,我的父亲为什么救不了我”。
听完她的话,我突然间结巴起来,我很迫切的想为老崔辩驳几句,我不想在女儿心目中他是那样的。
于是,我看着崔果急急的说:“他已经努力了,他去到打拐大队那么多年,本意也是想救你的”。
“可事实是这样,这么多年了,已经来不及了。我的身体坏了,心也坏了”。她突然哭得很大声,哭到最后甚至尖叫起来:“所以我恨他,一辈子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