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眼泪不是什么坏事,它是人类情感的一种宣泄,但不能把它流在敌人的面前。
用来面对敌人的只能是坚强和无畏。
可一见到柳中云,她就象一个孤苦无依流离浪迹了无穷岁月的小孩子突然见到了她渴望思念已久的亲人,内心的苦痛、悲伤、抑郁、委屈一下子都迸了出来。
可她能说出来的也仅仅是一声呼唤。
柳中云看着小茜,微笑着道:“好孩子,爷爷来了。”
他的声音就象是春风,不但让小茜感觉到了温暖,而且让她感觉到一种力量,让她立刻忘记了恐惧和绝望,而且充满了信心。
她甚至忘了她所熟悉的柳爷爷根本不会武功。
但她注意到了,柳中云的手里拿着把剑。
梁成化看着柳中云,哈哈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焕明山庄的大管家,怎么,你没跟着朱焕明一起去吗?呕,我忘了,你到秋风寨贺寿去了,还喝了酒。怎么样?柳先生,你的酒——醒了么?哈哈……”
他的话分明是在讥讽刺柳中云。
虽然柳中云悄然而至让他有些心惊,但并不太在意,因为他和徐太岁都见到了在秋风寨柳中云被田松弄得一身酒水狼狈离开,这样一个人,他们不需要太放在心上。
柳中云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但和看小茜时的笑已完全不一样,他的笑里有种让人心寒的东西,但他的声音还是很平和:“醒了,刚刚醒,所以刚好没有被人抓走,又刚好看到两个不要脸的畜牲在欺负一个小姑娘。”
“你个老东西,别不识抬举。”
徐太岁恼了:“我们哥们办的是正事大事,没功夫也没必要和你罗嗦,算你运气好,我们今天不想杀人,识相点,赶快走得远远的。”
梁成化狂笑道:“老弟这话你怎么能说,你难道没听到刚才有人问我们想活么?”
柳中云轻轻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手中的剑,又把目光投向梁成化:“你们俩个其实都是做恶多端死有余辜,现在又背义弃节为金狗卖命,已是人人得而诛之。但你和伏虎大师总算有师徒之谊,而他呢,祖上更是人人景仰的英雄好汉,称得上是忠良之后。就为这个,你们放了那女孩子,今天我就饶你们的性命。”
柳中云说得很认真,梁成化和徐太岁却都笑了。
梁成化是纵声狂笑,徐太岁是怒极冷笑,他们都觉得这是件事很好笑。
“徐老弟,他……他要饶我们的性命,你看我们……我们要不要给他磕个头。”
他笑得好象要喘不过气来了。
徐太岁拉长了马脸,冷笑道:“你还有没有更好笑的笑话?”
小茜这时已经省起,柳中云根本不会武功,她大声喊道:“柳爷爷,你快走,不要管我了。”
柳中云并没有理会小茜,他看着梁成化和徐太岁,眼里既有同情也有怜悯,然后他又一次低头,看他手中的剑,半晌,才用很低沉的声音道:“我已有二十年不曾用剑,难道,你们——真的要我拔剑?”
他象是在思考一个很重大的问题,他说出的拔剑绝不是把剑把出鞘那么简单,而象是要揭开一幅遮掩着历史的幕布,挥去一片封盖着往事的尘埃。
一旦拔剑,他不但要面对往事,还要面对心里的很多东西。
这些东西,也许比他说话的声音更让他沉重。
梁成化却笑声不减:“你拔不出你的剑么?要不要我来帮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觉光华满目,眼前象一下子炸起千百万流星,星光里夹着凛冽刺骨的锋芒。
………【第二十九章 飞花使者】………
听完了徐正明的自报家门,那女子冷冷地道:“宫主交给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也许她以为这样可以在自称属下的徐正明面前保持威严。
而她的话还证实了秦不还的另一猜测,那这女子的背后真的还有人,还有一位宫主。
徐正明一直没有抬头看那女子,那女子说完话,他仍然垂着头,立刻答道:“东西还没有到手,但属下正竭力在办。现在,西门秋风已死,不过,东西好象并不在他的手上,很可能是在他的一个朋友手上。”
那女子仍冷冷地道:“你说的西门秋风的朋友可是焕明山庄的朱焕明?”
“不错,正是此人,此人表面是个商人,但是结交很广且杂,他绝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