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又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点点头。
禄东赞目色一闪,不言。
我扭头,凝眸看着桌上的丰盛的饭菜,多以肉食为主。正对了她这个无肉不欢的胃口。轻声道:“我是唐人。”
他默了许久,然后身子一动,伸了胳膊将她揽入怀里,温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很倔强。”
这样的亲昵,意外地没有让李昔感到不舒服。若在以前,她必会有所抵触。可如今,竟会依靠在他的怀中,任他抚过她的脸。
是因为受了风寒,心里有了一些想要依赖的想法吗?
她叹气,垂下眼帘。
依偎半响,两人各揣心事,一时似都没有意识到这般站立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和亲昵。
李昔凝神思量着他刚才所道的每一句话,每看似想通一处时,却不觉又落入了另一个谜团。脑中困惑有增无减,甚至到了想问也不知从何处问起的茫然。他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将胳膊绕在她的腰间,轻轻地搭住,一动不动。
偶尔,耳畔有一声低低的叹息缓缓飘来。
心思一落,她忙伸手推开他。他愣了愣,望着她:“怎么?”
“不是说要吃饭的吗?”她轻声嘀咕一句,望了眼有些发凉的饭菜。。
他也不再说话,若有若无的笑声自身后传来,听得她心中仿佛有圈圈涟漪阵阵荡开。
饭菜原样被阿娜尔端了出去又端了进来。
吃过饭后,李昔被阿娜尔扶到另外一个营帐里。那里有个蕃人医者正等着她。连问也不问她的病因,只端来一大碗黑乎乎地水让她喝下去。
将碗端进鼻端,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不会是毒药吧?
李昔细想想,又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那个人暂时是不想让她死的。
想得太多头更加疼痛起来,一股恼将黑水倒进嘴里。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苦,甚至有点点清甜的味道在里面。
医者又让她在帐里躺一会儿,阿娜尔将李昔额上慢慢发出的汗水细心擦试。
不到半个时辰,李昔浑身上下都开始冒着热气,大汗淋漓。
鼻子竟然通气了。
说起话来也不带有那么浓重的鼻音。
这吐蕃的药效很猛,当时就见效。总不能在这里睡,阿娜尔很殷勤地将她送回了营帐外面。
外帐无人。李昔想也不想,转身绕过屏风,径入里帐。岂知刚踏入里帐一步,抬眸的刹那,她却呆住了。
里帐站着一个上身光裸的男子,见有人闯入,他回过头来瞧了一眼,面色微微发红,嘴角的笑意倏地僵凝。
“呀”意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后,李昔惊呼了一声,忙捂住眼睛逃出里帐,心中扑通乱跳,脸颊更是烫得像是有火在一旁灼烧。
良久沉寂,帐内愈发的安静便愈发地让她清晰地听到自己慌乱无措的心跳声,她放下遮住双眼的手,掌心冷汗湿滑,扶着一旁的椅背时用力到手背青筋隐现。
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她敛紧了双眸,摇晃着脑袋,拼命想要忘记刚才那尴尬的一瞥。
倏而,电光石火间,她愣住了。
刚才她确实有看到他半裸着身子。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脸上分明是什么都没带。方才与她说话时那张银白色的面具都不曾带过。
那张俊美的,轮廓分明的脸,竟如此的似曾相识过。
在哪儿?在哪儿见过?
魏王府。
李泰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指节渐渐变得青白。
一群蠢货,竟然把她给弄丢了。亏他出发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是出了这等大事。
身陷蕃军大营不知会面临些什么?李泰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他抚了抚额头,唤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