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未知的,她是个赌徒,将自己的一切作为赌资进行着一场豪赌。
她并没有在万寿宫内补眠,而是回到了凤宁宫,坐立难安的等待消息。
午饭时,她遣染月到宫门口打探消息。
染月回来禀报,高浩成到底还是改变了主意,在朝堂之上提出南蛮不服管束,必须给予痛击,命柳燃率兵十万南征,必要时杀掉现在南蛮的首领,重新设立州郡。
柳青青倏忽松口气,柳燃是个将军,沙场杀敌是他的使命,只要有足够的兵力和物力,他该能凯旋而归。
思及此,柳青青笑了起来,只是嘴角尚未完全咧开,余光扫到染月一副伤心难过却不敢说的样子,她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道:“染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娘……”染月哽咽,面带同情和担忧,支支吾吾说不出下文。
染月越是如此,柳青青的心提得越高,只怕真是出了什
么大事情。她深呼吸,强作镇定,道:“染月,你有话就直说,我受得住。”
“奴婢听陛下身边的人议论,早朝之后岳湘荷求见了陛下……”
“然后呢?”
“然后,陛下传旨钦天监官员到御书房中商议要事。而后,便命人拟旨,说、说……”
“说什么?”
“说钦天监官吏看出天象变化,恐有祸降皇家,须得真凤到佛前侍奉才可避灾。而娘娘身为皇后,自然是人间真凤,理当赶往京城郊外的龙源寺,斋戒祈福一年,让佛主保佑我朝国泰民安。”
高浩成在找借口驱逐她!这是听了染月话后柳青青的一个想法,可是很奇怪,她并没有激动,反而平静,一颗心就如同一潭死水般,丢一个石子进去,激不起千层浪,不过就是起了一层眨眼就会消失的波纹而已。
早该想到的,高浩成疼爱岳湘荷,又怎么舍得让岳湘荷受半点委屈呢?
他是个英明的帝王,将她的劝告听了进去,清楚意识到不能以朝臣的牺牲来换取红颜一笑,所以临时改了主意。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男人,会用自己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女人!
这不,岳湘荷进宫与他哭诉,他立即找到了补偿岳湘荷,让岳湘荷安心的办法。那就是:虽然重用了柳家的嫡子,却疏远柳家的女儿,让她这个皇后有名无实,在寺庙中清贫度日。
做了夫妻几个月,柳青青对高浩成是了解的,她闭了闭眼睛,无需多问,她完全想象得出高浩成的心情。
就是不知道,作为夫妻,高浩成可否能够想象出她的心情。
昨夜,他亲吻她、抚摸她,那皮肤上的热度尚在,早起他温柔对她的画面犹存于脑海中。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转眼间,就可以将她捧上天堂,转眼间,又毫无眷念的将她打到地狱里。
她,情何以堪?
她想,无论如何,必须将他一面,不为了痛快哀求,只为了问清楚,在他的心里,她可有一星半点的地位!
连续两日的求见,皆被挡在了万寿宫外,柳青青不得不认清现实,高浩成铁了心疏远她,她就是使出千般伎俩,也是无济于事的。
唯有乖乖听从他的命令,起码能够保存她现在的体面。
晨起,她梳妆完毕,带着凤宁宫里的一干侍婢和太监,还有刚刚进宫陪伴她的钱婶子,慢慢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步辇行到宫门下,她不禁想再看一眼巍峨的皇宫,遂让人停轿子,徐徐从轿子里步了出来。
一抬首,她隐约见到城门上面有一熟悉的身影,莫不是高浩成来给她送行了?
等她定睛再看,城门上面只有几个正在当值的禁卫军,哪里有什么高浩成的影子!
她苦笑,当真是入了魔,成了瘾,到了这一刻,还渴望见着他。
罢了罢了,她对他即便有满腔的热忱,也须得先保住自己才是。走吧,走吧,若是在寺里她真能做到清心寡欲,忘记他给她的喜和悲,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她还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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