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禁区之中,云雾升腾,气象万千。
这也代表了小精灵‘影’本身的内心情绪起伏。
天穹云浩荡,大地孤影寒。
龙脉悠久,地形远大;重重丘壑,曲曲源泉。
王恒直视着小精灵,目光凛冽,如能直视人心。
魂碑碎片依然绽放着淡青色的光芒,其中的壁画更加栩栩如生,将现实即将发生的一切于其中深层演绎。
那是即将发生的现实,却又超出了现实,如同衍化的一场真虚与禁忌。
壁画在魂碑碎片中,而魂碑碎片在王恒的手中。
碎片沉重,光芒灼眼。
王恒面对着小精灵,小精灵的背后,显化出的天地异象如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又如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青冥浩荡,乾坤盘桓。
而这时候,小精灵的轻轻的飞了过来,面对王恒质问的目光,她轻轻地落在了王恒的肩膀上。
那是依恋,也是妥协。
她抬头看了看这一方天地的虚空,虚空中云雾更深,像是弥漫上了一层灰雾。
黑暗终究还是要降临了吗?
她的内心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平静,因为她心中很明白——当黑暗真正降临的时候,血月必定会升起,血月升起,天碑降临,归墟浩劫将至。
有些轨迹一如命运,即便过程扭曲,结果却不会变化。
“灵,还是你看得更透彻。我只是没有想到,镇魂碑上衍化的命运轨迹,被他一眼就看透了,而浮于表面的那些因果,反而并没有真正地干扰到他。”
小精灵心中喃喃。
这时候,王恒已经开口了,如同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般。
他轻轻地开口道:“我不是希望你彻底地放手,而是包括尘寰镜本身,沉浸在这样的因果之中,受到了掣肘,有思想上的局限,无法做到真正的不拘一格。
而我重活了一辈子,本身的思想就是脱离这一方世界的,反而能真正地做到不被影响。
所以,如果你继续牵引因果走向的话,结果不会有多理想。”
“我已经看出来了,其实我早已经想明白,也下定了决定,却还是想要稳一稳,只是我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得更稳健。”
小精灵回应道。
“这不是稳健,而是我无比清晰地知道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抓住这个核心目的就好,其余所有的东西,都只能是干扰。”
“干扰?对,的确是干扰。”
“所以我不会给别人镇压我甚至是收割我的机会,也没有必要委曲求全,更没有必要为了所谓的绝境而悟道的机缘。”
“看来,我真的是太自以为是,太不懂你了。”
“现在明白也不迟。”
“我忽然对你有了很大的信心——你一定可以真正地驱逐异族,镇压天渊对吗?”
“一定!”
小精灵‘影’露出了非常美丽的笑容。
那笑容不再有强烈的掌控欲,也不再有强烈的执行观念,更加没有丝毫的偏执。
有的,只是一种彻底的释然,以及源自于身心与灵魂的温柔。
她飞向了王恒的脸,用自己小小的脸蹭了一下王恒的脸,然后,身影一点点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