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恶狠狠地倾向前,美丽的脸出现一种更深的恨意:“江皓是怎么死的,你敢说你不清楚?”
江皓……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秦悦羚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
秦悦羚又想伸手去扯脖子上的粉晶链坠,可是她提醒自己,现在面对的人是叶妙,她不能表现出对往事的怀念或伤感。
“过去了的事,我不喜欢多想。”秦悦羚的声音变得冷淡,直视着叶妙凶狠的眼神,毫不畏惧:“他是怎么死的,当年法院不是已经做了判决?而我……对不起,并不关心。”
“秦悦羚,你的血管里流的是不是冰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江皓他临死前还声称他只爱你一个!你怎么能够这么冷血地杀了他!”叶妙失控了,手用力地捶在桌面上,几乎是尖叫着喊出这番话。
还好这个茶庄每一个包间都有乐器,所以隔音效果很好,就算叶妙是喊着说话,也没招来侍应进来探究。
这也是秦悦羚要订最偏静的包间的用意,她信不过叶妙的自制力。
叶妙和她是两种不同的人,少女时代就已经热情如火,性情外向、冲动。所以虽然猜不到叶妙这次约见她有什么目的,但也同样的不管叶妙说了什么,秦悦羚都不会吃惊。
在叶妙喊叫的时候,她的左手仍然在桌面下重复着一下松开一下握紧的动作,指甲掐进掌心。她没有低头去看掌心被掐出来的痕迹有多重,但疼痛告诉她,也提醒着她,如果不冷静下来,她才会因为流露了情绪而受到更重的伤害。
“叶妙,十年没有见面,听说你出国了。”秦悦羚的声音冷静而镇定:“是不是国外自由成风久了,反而让你分不清楚现实和妄想,胡言乱语起来了。”
叶妙气极,握紧拳头一副想打架的模样:“你心里清楚我并不是胡说,江皓他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你如果再胡说下去,我就没有必要再奉陪了。”秦悦羚毫不退让,目光没有因为叶妙的犀利而移开或躲避,一样迎上叶妙喷火似地目光。
两人眼神胶着了一会,秦悦羚慢慢补充:“那个晚上,我的发小兼邻居来找我,将我带走这事有很多人可以作证,而你在当时早就已经离开了。如果你想指责江皓的死和我有关,那么是否这将代表你在我走之后也到过现场?如果是这样,我也觉得有必要重新查证下江皓的死亡原因。”
她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确保叶妙听得清清楚楚:“我的确被你勾起了兴趣,想知道江皓的死亡是不是另有乾坤,这样吧,如果你坚持有不同意见,我可以介绍在警界的熟人给你。”
叶妙像是突然被人捏住了咽喉般,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悦羚笑了,笑意先是从她的唇边漾起,缓缓绽放至整个脸庞,却未能到达她的眼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后背发凉,那是被冷汗浸湿的。每当这一段不堪回想的记忆被挖开,她总会这样淌出冷汗,不管对方是有心还是无意。
叶妙突然出现,还是在她恢复上班后的第二天,这太巧合了。
“叶妙,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我刚回国,听说你结婚了。我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会娶你这种可怕的女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周前……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叶妙嚷了起来。
“因为你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记得我们俩以前并没有交情,能让你一回国就惦着来找我。”秦悦羚并不打算绕圈子,直截了当地告诉叶妙,对于她这样找上门来的困扰。
“你变了……”带着惊疑,叶妙印象中的秦悦羚不是这样的,她总是柔和地、虚伪地以一种理智和宽容的态度,看着周围的人。很少像现在这样犀利,这十年,到底是不是大家都改变了。
秦悦羚不打算告诉叶妙,那是因为她对生活还有憧憬。特别是现在,她对自己的婚姻充满了美好的愿望。
所以,她要努力、积极地守护好自己。
“我们都变了,难道不是吗?”以前的叶妙多单纯多一根筋,现在坐在她面前的靓丽都市女人,冲动下面隐藏着的,何尝不是一颗算计的心。只是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秦悦羚都不打算如她所愿,踏入她言语中的圈套。
说是小人之心来猜度也好,是她秦悦羚生性多疑也好,哪来这么多的巧合。
恰好在她新婚时期回国,再恰好在她上班第二天找来。
“我已经从江皓带给我的不愉快回忆中走出来了,可是你呢?都十年过去了,你还忘不掉他?不管那个男孩有多好,当他同时周旋在两个女孩身边,他就已经丧失了让你挚爱一生的权利。”
这是秦悦羚的观点,当年是,现在也是。
叶妙的心一阵揪痛,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仍然忘不了江皓,有十年以后想起他仍然会痛哭失声,会恨不得拿小刀子一下下地割自己的肉来减轻心里的痛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