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到底是什么原由呢,豆豆一时想不通。拍了拍自己额头,豆豆想反正只要撑到豆娘来接就行,其他的事他不要管那么多。
数日过去,雅慧夫人不见豆豆过来起先以为孩子忙着玩,后来又猜是生了病,让伺候的人一打听才知道孩子好端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雅慧夫人让人捎话给豆豆,传话的人回来后言辞闪烁,被逼问急了才道出实话:大王下了令,不许太子与夫人来往。
“他竟然如此的狠心。”雅慧夫人接受不了,抑郁了几天病倒在床上。御医请过脉,开了一帖平心静气的汤药就完事了。雅慧夫人喝了汤药,一点儿都不见好转反而愈加消瘦,嬷嬷心焦之下摸黑跑去太子殿。
豆豆夜里正要睡,听说嬷嬷来了又把鞋子穿上跑出去见。嬷嬷一见豆豆就哭开了,一遍遍说雅慧夫人得了重病,请豆豆前去探望。但嬴政下了禁令,豆豆思前想后让嬷嬷弄套宫婢的衣裳再来,变个装才方便偷溜去见雅慧夫人。嬷嬷闻言一愣,又飞快的跪下给豆豆磕了个头。
第二天晚上,嬷嬷带着一个小包袱偷偷摸摸进了太子殿,隔了一刻,嬷嬷领着一个小宫婢出来了。小宫婢梳着双髻,水汪汪的凤眼,嘴唇粉嫩,虽然年纪尚幼,从轮廓来看将来会是个美人。
嬷嬷走的急,小宫婢一路小碎步的跑。一大一小穿梭红墙之中,每次遇到巡逻的侍卫,两人都远远的停步,等人过去再走,没有引起丝毫的怀疑。
豆豆摸进来时,雅慧夫人还没用饭,满屋子都是药味,熏的豆豆直咳嗽。雅慧夫人听见孩子的咳声,不敢相信的下了床寻出来。然而除了一个小宫婢外,没有半点太子的身影。雅慧夫人失望极了,双目起了氤氲,这时小宫婢快走几步轻轻扑到她身上。
“猜猜我是谁?”豆豆仰着脑袋,笑嘻嘻的扣住雅慧夫人的腰。
成串的泪珠落到豆豆额上、脸上,雅慧夫人死命搂住豆豆,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让人发现。
良久之后,雅慧夫人冷静下来,用布满泪痕的脸挤出慈爱的笑来,跟着又切换成忧容。
“太子不该来这里,快些离开吧。”这里有几个赵高的眼线,一旦被嬴政知道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豆豆表示不怕,“我穿成这样没人认得出来,以后我每隔几天来看娘一次,你别只吃药不吃饭。要是再发现你瘦了,扶苏以后不和你玩了。”
雅慧夫人哽咽了一下,忍一忍没撑住再次泪奔。豆豆一边安抚一边心想这宫里的女人真脆弱,动不动就哭,如果是豆娘和雅慧夫人对调一下,哭鼻子的指不定是那个秦王呢。话又说回来,豆娘当初为什么不选秦王呢,豆豆神游天外中。
“扶苏有两个爹爹啊。”扶苏诚实的点点头,宝宝表弟目露艳羡之色。“宝宝也想要两个爹爹,宝宝回去问娘要。”宝宝表弟急匆匆爬下树打马跑的没影儿。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开灶做饭,扶苏洗了菜往伙房送,老远听到一串马蹄声。好奇的探头一看,居然是宝宝表弟,跟在表弟身后还有一男一女,两人都是猎人装扮。男的肤色黝黑五官俊朗,女的英气勃勃,眉眼与表弟十分相似。
“姓赵的你给我滚出来!”男子气势汹汹的踢开篱笆,满院的鸡受到惊吓咯咯飞起落了一地鸡毛。
“姓项的你怎么又来了!”豆爹怒冲冲的跑出来迎战。
两个男人面对面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寸步不让,宝娘握着宝宝表弟的手绕过两人,熟门熟路的进到屋内坐下自己斟茶喝。
“如意,多加三双筷子!”宝娘在屋子里高声喊,伙房里的豆娘应了,扭头让扶苏去请美人奶奶来,晚上一起聚餐。然后再去田里搁几把菜回来。
扶苏喔了一声,湿漉漉的小手在衣服上胡乱蹭干,抓起墙角的镰刀系在腰间小跑步出去。经过院子,扶苏只听宝爹怒喝一声。
“他妈的!我儿子好端端突然要我老婆改嫁,他还想改名,什么不好改还非要改成项羽,肯定是你儿子又胡说八道!我上辈子欠你们家的啊,这事儿你不给我解决,我们全家就不走了!”
这关我什么事?扶苏瞥一眼宝爹,擦肩跑过。
☆、交换生涯(五)
扶苏十岁生日全村的人都来道贺,流水席从村头摆到村尾,小寿星一早收礼物收到手软,又见到了几位远亲。其中一名极有来头,精瘦精瘦的小老头,头发与胡子银如白雪,然而此人竟是秦王嬴政提起最为头疼的墨门尊长。
扶苏毕恭毕敬的向尊长行礼,下一刻被老头子搂到怀里左右脸颊各印一记湿吻。扶苏还没从这股热情劲儿缓过来,尊长塞来一只包得密不透风的小布囊,低声嘱咐扶苏明天再打开瞧。
“师父来了,苏苏,这是你干爷爷,快叫干爷爷。”豆娘捧出一盆肘子放下,很随意的介绍尊长的身份又回伙房里忙碌。
扶苏以干孙的身份再次向尊长请安,“扶苏见过干爷爷,向干爷爷问好。”
“好!”尊长笑呵呵捋一捋须,毫不客气的抄起一只肘子大嚼特嚼,哪里有一门之尊的稳重模样。扶苏心里嘀咕一句,听的有人喊他名字,朝尊长致歉一句跑去前头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