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子上一个班继续教育,还把其他的儿子侄子送来一起学。
太子太傅是纤弱女子,哪有精力同时教导几个学生,年龄跨度还那么大,老中青幼四代人。上完一天课向姬圉婉转表达出只想教太子一人的意思,姬圉脑筋也不慢,分派四个助教给太傅,补上束修,再赐打龙鞭一条。除姬圉以外,谁上课不听话便可抽谁,只要不死,怎么打都没问题。总之俺们魏国太需要琴姑娘这样礼乐射御书数各方面都牛逼到不行不行的高级人才,只要把孩子们教导成才,钱不钱的都不是事,要多少给多少。光给钱好像是不够的,太俗,俺们高雅一把,立个塑像建个祠堂,干脆直接入俺们国籍载入史册得了。姬圉求贤若渴言辞恳切,如此这般太子太傅只得勉为其难。
“当真能打?”太子太傅始终不放心,别这会儿激动什么都好好好,回头真抽了又矢口不认。“太傅大可放心,这枚令牌请拿去,见牌如同见寡人,若有人不服太傅,只管教训。”姬圉再赐护身符一道,还特别提醒如果太子不听话也可以照样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理念太新颖,太超前了,不愧是龙阳君的师妹,他喜欢。
“大王不心疼就好。”太子太傅微微一笑倾城绝艳。
打龙鞭与魏王令牌到位,太子太傅教学风格大变。昨日还是春风细雨,今日便是寒冬腊月。
书背不出来,打;
字写不端正,打;
琴音弹不准,打;
迟到早退者,打;
不服管教的,打、打、打!
当然太子太傅是纤弱女子嘛,她是不会亲手行刑的,有损才女气质也没这个力气,挥鞭这种体力活自然是班长姬增来。几日下来,姬增其他方面没什么长进,甩鞭的功夫有点小成。不过间接的昔日狐朋狗友纷纷与他划清界限,以前大家是一个妞一起抱的兄弟,今日为讨美人太傅欢心,下手狠绝鞭鞭到肉,任谁都会寒了心。
“增儿与那几个不成器的疏远这是天大的好事。”自己的儿子总是好的,不好也是别人带坏的,姬圉高兴儿子回归到正途,又大大褒奖一番太子太傅。
姬圉与姬增都向着太子太傅,这位女儿身的太傅成了宫中大红人,宫人时常能看见一袭白衣胜雪自由来去,身后跟着一串小尾巴大献殷勤。这时各国宫中还没明文规定外臣不得与后宫女眷接触,琴清在宫中的消息,文武百官口耳相传都知道了,也就慢慢开始往宫外渗。
琴清众多追求者群情激奋,似魏国太子这等污秽的东西根本不配做琴大才女的学生。由李园带头,儒生学子跟着他跑进大梁城抗议。姬圉得了消息邀来太傅,请她出去劝散外面的学子,再闹下去他可不给面子的。
“大王不必焦急。”
太傅胸有成竹,传书简于宫人交付李园,干戈即止。李园要求入宫见一见佳人,太傅却无意相会,只让宫人传话下回论政大会再见不迟。
闻讯太傅要出宫开设论政大会,姬增颠颠儿跑来自荐要随行护花。
“增儿的论语背的如何了?”太傅喝着茶睨一眼姬增,目光冰冷犀利,后者脑袋一垂脚尖外倾有逃跑的意图。“闪躲什么?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也不是!”
铿的一声茶盏砸到案几,姬增小小的缩了缩脖子,脑袋垂的更低,隔了一会儿蚊子叫的挤出几个字来。
“什么叫一小半?没背便是没背,还有是何人如此大胆放你出的德政殿?把手伸出来。”太傅发话,瞪一眼助教,助教赶忙捧来一根扁竹片。
“跪下。”
姬增抬头瞅一眼太傅,目光里盛满恼恨又无可奈何,犹豫一下还是双膝点地跪在白裙前,同时伸出了左手。太傅不会打他的右手,打了就不能习字握剑。
“今日让你自罚,我不喊停,你不许停。”助教将竹片递给姬增。
姬增又瞅了几眼太傅,见她霜雪覆面,于是猜想到是李园这厮闹腾惹了不痛快便拿他撒气。咬咬牙,姬增一下下自打手板。
“重些,我听不见。”啪啪啪声一记重过一记,太傅托着腮目落远处,良久之后身旁的助教咳嗽几下小声提醒太子殿下已经自罚许久。手掌已然青紫,不要再打了吧。
“恨不恨师父?”太傅勾起姬增的下颚迫他高高抬头仰视自己,隔着衣袖感觉不到温度,凤目内仍是一片冰冷。太傅每次狠狠罚过太子都会问这一句话。
“不恨,太傅解气了吧。”狼目蒙上一层水雾,攥紧裙摆,姬增仰望他的太傅。有一阵不沾酒色,姬增这张脸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目光清明许多。
“罢了,本不该对你出气。明日准你歇息养伤。”她挥挥手让姬增离开。
“太傅因何不快?”姬增原地不动,非要弄清楚太傅不高兴的原因。“是为李园吗?太傅如不喜此人,增儿为你除去他。”狼目闪过一丝凶光,李园再能耐也只是国舅身份,他贵为太子他朝登基便是魏王,魏国兵强马壮区区一个楚国还不放在眼里。
“太傅只需点一点头,增儿立即派人将其斩杀。”姬增偎近太傅一些,便闻着她发上的香,这如玉似的人何时肯对他笑上一笑。“太傅?”
“让为师不快并非是李园。”“那是何人?”“知道又如何,增儿是动不得的。”太傅凤目合起微微一叹,“也许等你继位,不,还是不要招惹此人。你回去吧,擦了药,手不要沾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姬增不是那么蠢笨的人,自己排查一下就知道她所指何人。
姬增回去想了整整一天,终于想明白太傅说的人是信陵君魏无忌,他跑去求证,太傅讳莫如深,更坐实此人身份。事有凑巧,信陵君因忙着建造攻城武器,听得琴清入宫做了太子太傅一事已晚,他为巴结太子又让人送了女奴。没曾想这回太子非但不肯收,还将信陵君府上管事狠狠责骂一通。
信陵君第二天便入宫求见太子,姬增以念书为由避而不见,信陵君大惑不解转而要见太傅。太子太傅倒也客气,屏退宫婢亲自煮茶招待,闲话许久。待到信陵君出宫一刻之后,太傅锁殿称病。姬增闻讯已是傍晚,匆匆赶至,满殿的药味熏的人头晕眼花。
“清儿怎会病倒?”姬增历来最怕凤儿身上的酸腐味,平日是不敢靠近的,现在有药味盖住倒闻不到什么。
“不…不知。”凤儿言辞闪烁,低下头闪到一边生怕被人瞧见面容。
姬增恼怒甩袖越过人往内走,绕过屏风,还未见到人已听见咳嗽。姬增要挽起纱帐,帐内的人压紧纱帐边咳边道:“我虽是你太傅,但男女有别,你不可逾越造次。”
“清儿!”“你唤我什么?”声音严厉起来。“太傅…”姬增急忙转了称呼,“早晨还好好的,无端端怎会病了?”
“许是旧疾复发,不碍事的,你回去,不必理会。”“怎可不理会。”回答的是一串急促的咳嗽声,姬增本就是罔顾礼法之人,听里面的人咳得猛急也不管许多野蛮的撕开纱帐,顷刻间他便怔住。床榻上的美人抱紧薄被缩进角落,如墨青丝铺满半床,娇颜绯红,凤眸惊慌之后已氤氲一片。贝齿咬住下唇,她恨恨的瞪来,他还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