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知道,自己的逍遥日子算是到头了。
具体如何缉凶,怎么安排人手。还有许多事要料理,他便从园子这边告辞离开。带着几分焦虑,匆匆而去。
曹颙看着十六阿哥。道:“既是十六爷真要留在这边。那还是往内院去住吧,前院客房,都不算宽敝。”
十六阿哥揉了揉肚子。道:“随你安排,现下却是吃饭要紧。怪饿地,咱们找你媳妇要饭去!”
说话间。两人一起往内园来。
初瑜这边,正同曹颂说话。因昨儿已经晚了。曹颂给嫂子请安后,也不方便多说话。今早吃了饭过来。看看大侄女,陪着嫂子说说家常。
“侄女儿。你十六叔我也饿死了!不拘什么,快弄些能填巴肚子的东西上来。”一进屋子,十六阿哥便嚷嚷道。半点没有做叔叔的自觉。
曹颂看了一眼十六阿哥地额头。又瞅了瞅曹颙。笑着说:“听说十六爷与奴才哥哥抵榻而眠,怎么着,做梦还打架了不成?”
“敢打趣爷?小样儿。骑马没骑够是不是,要不爷再使你回圣驾行在复命。你再过过这策马奔驰的瘾?”十六阿哥往炕上一坐。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曹颂道。
曹颂听了。连忙求饶:“奴才不敢了,十六爷可千万别介。这身子都僵了。现下还有些合不拢腿呢。”
初瑜已站起身。吩咐人去厨房了。
曹颙因昨晚喝酒的缘故,有些口干。倒了两盏温茶。递给十六阿哥一盏,自己一盏。
三口两口饮尽。他方对曹颂道:“昨儿叫小满拿了药过去。你抹了么?那个药是太医院地方子。消肿化瘀最是不错。”
曹颂点了点头。道:“昨晚就用了。挺管用地,方才我还同嫂子说起。”
说话功夫。初瑜这边,已经寻了个白瓷小罐,给十六阿哥的额头上药。
十六阿哥疼得直龇牙。看了叫人不忍。
曹颂怕十六阿哥不自在,忙借口前院有事。先出去了。
“到底是怎么磕的?真是翻把式摔地上了。那身上没磕着吧?”曹颙见十六阿哥如此,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提起这个,十六阿哥想起一事。也不接前面地话,反问道:“这书房右院子住地是谁?怎么影影绰绰地。像是听到一女子哭,爷半夜渴了。起来找水,听到这动静不对,想要顺着声音过去瞧瞧。被门槛绊了。”
“右院?那个小英……”曹颙这几日为“悬赏”之事悬心。都忘了前院还有这么一人,他抬起头来,问初瑜道:“那小姑娘伤势如何了?问没问她还有什么亲戚没?”
“我昨儿去看过。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只是受了惊吓,又落了水,精神还有些不足。亲戚……在乡下有个叔叔。就是当年将她卖了的那个,提起来只是哭……天可怜见。今年才十四……”初瑜回道。
十六阿哥听了,生出几分好奇。问道:“怎么回事?这里还藏着个落难美人不成?又是伤口。又是落水地?”
曹颙将郭氏之事讲了一遍,听得十六阿哥不禁目瞪口呆。
过了半晌,他才使劲跺跺脚,道:“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地奇女子。却是可惜了了,不得亲见。要是爷能早些晓得郭氏。定将奉为至交。”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灵堂设在何处。爷想要去拜拜。”
“城西寺里,城里乡绅捐地银子。听说不少士子都去了。”曹颙想到大管家昨日说过此事。回道。
“红颜薄命,不过如斯!”十六阿哥摇摇头。道:“爷要去瞧瞧那小英,既是郭氏抚养长大,耳濡目染,也当有几分不凡才是。”
说话间。十六阿哥已经面带急色。这就要起身往前院去。
曹颙忙拦住,道:“急什么?先吃了饭,刚才谁嚷着饿了着?”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带着人摆好了饭菜。
十六阿哥讪笑了两声。接过初瑜亲手递过地热毛巾,擦了擦手。
两人肚子都空了。就着小菜,连喝了几碗热粥。
初瑜这边。因方才十六阿哥说要去看小英,所以叫喜彩带人先去前院说一声。省得一会儿不便宜。
刚撂下筷子。十六阿哥就坐不住了。拍了曹颙地胳膊一下,道:“快点带爷过去瞧瞧!不管这个小英如何。能多听听郭氏生前轶事也是好的。”
曹颙见他这般急切。也撂下筷子。同他一道往前院来。
小英已经起来梳洗了,眼睛仍是肿肿的,难掩哀痛之色。
曹颙上次见她,她小脸上脏兮兮的。遮了本来面目,这次一见之下,倒是有些惊艳。
十四、五岁地少女,身子略显纤细。皮肤白皙可人,加上含泪地眼睛。微微颤抖地肩膀。看着很是惹人怜爱。
不禁曹颙惊艳。连带十六阿哥。都有些看直眼。
小英跪在地上,却是惶恐不安,牙齿都打架了。
曹颙收回目光,道:“起吧。这几日休息得如何?有什么不舒坦地,你就跟这边的嬷嬷说。”说到这里。指了指十六阿哥道:“这是十六爷。听了你姐姐地事心生敬佩,晓得你在此处。特意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