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本就是爱静的性子,对于张扬地女子向来避而远之。
这些年同嫡福晋关系不谐的缘故,除了有宠爱的侧福晋的外,他也受不了七福晋那带着几分傲慢的性子。
七福晋是太宗朝**臣之一额孟格的嫡支,父亲法喀官至副都统,名门贵女。
侧福晋纳喇氏说起来是她的隔房堂姐,只因是侧支的缘故,父亲官小位卑,身份不显。
七阿哥自己个儿地出身本就不高,加上腿脚不便利的缘故,多少有些自卑抑郁。加上他没有野心,也不指望妻族借力,所以与岳家关系只是平平。
今天却是运气好,在园子的池塘边坐了一会儿,七阿哥就钓上来几条尺长的鲤鱼。
纳喇氏将鱼放在盆子里,用清水盛着了,笑着对七阿哥道:“不过大半个时辰,爷就钓上来六尾了,今儿的晌午饭借爷的光,倒是能尝尝河鲜了。”
七阿哥侧过身子,往水盆里瞅瞅,摇摇头,道:“太肥了,这鱼也太密,管家往这丁点大的池子里,投了多少尾,这见了吃地,都恨不得能跳出水面来了。”
却是没了钓鱼的兴致,七阿哥将鱼杆收了,寻思是不是打发人送两本书,在这池边的凉亭消暑。就见有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随着管事进来。
纳喇氏见两位皇子来了,彼此见过。带着陈氏退避下去。
七阿哥使人送来座位,就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招待两位弟弟吃茶。
瞧着两位弟弟换了葛纱袍子,手里拿着折扇,跟富家公子哥似地,七阿哥道:“就算是真悠闲,也不用这般大张旗鼓的显出来。皇阿玛正为西北地事儿烦心,小心你们别受了申饬。”
在诸位皇子阿哥中,七阿哥是出了名地“孤僻”性子,同兄弟往来并不亲厚。不过。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年岁同他长女差不多,算是幼弟,七阿哥倒是还有几分真心关切在里面。
十六阿哥晃了晃手中地折扇,扬着下巴,笑着说道:“谁说兄弟们闲?就是皇阿玛那边,也是早就发话的,只要我同十七两个侍候好太后老人家就成。三哥、四哥忙着朝政,固然是为皇阿玛分忧;我同十七两个彩衣娱亲,也是代皇阿玛尽孝不是?”
七阿哥笑着听了。却是有些羡慕他们地自在。
虽说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也是二十来岁,都成家了,但是因没有分府,住在宫里,言谈行事还跟孩子似的。
十七阿哥正喝着茶,将十六阿哥将折扇摇晃的厉害,指了指那扇子,对七阿哥道:“七哥。您赶紧仔细瞧瞧,省的十六哥显摆个没完。”
七阿哥闻言颇为不解,十六阿哥已经巴巴地将张开折扇送到七阿哥眼前,带着几分得意道:“七哥,您瞧这是什么?”
七阿哥就着他的手看了,却是红彤彤地一片,都是各色印鉴。“五云”、“体元主人”、“万机余暇”、还有什么“惜寸阴”、“我思古人”、“缉熙敬止”,再反过后看背面,天禄永昌”“子子孙孙用之协相”、“太平”、“广被”等。
这其中,有的是七阿哥见过的,例如这“体元主人”与这“广被”两方,晓得是皇父的私章。
这扇子,是端午节后的御赐之物。
这也是宫里旧例。每年端午节。内廷王公大臣都要恩赐葛纱与折扇。就是外臣,有圣眷犹隆的。也会受到这时令赏赐。
其他的印章虽然七阿哥大多没见过,但是既是扣在这御赐扇子上,那不用说,指定是皇父的。
“这要是三哥见了,怕是要密下了。”七阿哥看着这些印鉴的地笔法叹息道……)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换做别的,他敢密,这个怕是弟弟送到他眼跟前,也当要避嫌疑了。”
七阿哥不爱听这些事,从十六阿哥手中将扇子接过来,道:“这都是你自己个儿盖的?今年宫里赐出的扇子,都是你盖的章吧?”
十六阿哥点点头,又摇头道:“大家伙得的扇子是我盖的,这个却不是,还是瞅着皇阿玛把玩这些私章的时候,去央求来地。”
兄弟两个,探着头,将这上面的印鉴都大致点评了一番。其中,有两方看着眼熟,像是个金石大家的手笔。
十七阿哥听他们扯起别的,不禁纳闷,道:“十六哥,咱们不是奉了太后懿旨过来的么?这怎么说跑题了?”
十六阿哥这才将折扇收了,对七阿哥说道:“七哥,六月的贡品到了热河了,有杨梅,高丽人参什么的,太后有懿旨,将其中地几份赏赐下来,除了五哥那边不必说,今年七哥这边却是占了个大头。”
七阿哥听了,却是浑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