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忠告,也是警告。
不过,这位俗家名叫“雷震”的老怪物,之所以如此匆匆离开,完全是因为得了一句的由衷之言,四个字“人走茶凉”!
他毕竟功参化境,哪怕只字片言或细微的关乎“道”的剖析与理解,都不会被其忽视!
雷喜简而练之,大而化之的这四个字,道尽了世态炎凉、人情淡薄之理,偏偏其中还蕴含着一丝堪称透彻的明悟!这是何等的聪慧,这是何等的妖孽?
人走了,茶凉了,这是一层意思;人走了,茶不凉,当如何?可能就变质发馊了!这也是一层意思;人走了,茶凉了……其意娓娓,其质自然,以修士的眼光来看,此正合“道”之韵理,道生阴阳,有阴则必有阳,独阳不生,孤阴不长,况茶之一字,乃草木人之属也,可谓“天人合一”。以上种种,岂不又是一层意思?
昆真散人由此想到了,自己受师门前辈所托,压制境界故意不去度劫,只为保得三清上元宫千年以来的道统不失,这荒废下来的几百年,除了多做功德外,又何事会劳心烦神了?然而,久不在门下,他又怎会体味不到“人走茶凉”的道理呢?
这四个字,居然能平白地泛起一个老牌修真者的世俗之念呢!
但若能化之,岂非可使自己的心境、自己的元体更加精粹、凝练呢?那时,纵然有紫阳罡雷之劫阻挡,又能奈之何?
雷喜,果然是雷姓一脉嫡传之苗裔也,福将啊……哈哈哈!
离去的昆真散人如此想着,却丝毫也没考虑到雷喜的感受。这位他家的嫡传苗裔,那是相当的不舒服,非常的不爽啊,除了不能诅咒姓雷的以外,他已经腹诽了很多很多。
不过,他还是比较懂得克制情绪的,暗暗叹了口气,打破长时间的沉默,朝离尘拜道:“叔父,小侄先行告辞,若药王谷果能炼得救命灵丹,解我师叔之厄,此情此谊,我定当铭记,克日启程,不会继续盘桓,以免耽误了贵派的正事。”
离尘面色十分难看,他岂能听不出对方的怨怼呢,偏偏还发作不得,只得强笑道:“侄儿啊,你胡说什么?你们在三清上元宫,那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谁敢赶你们走,老夫第一个就不同意!”
雷喜没有鄙视,也没有嘲讽,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离尘,良久才道:“叔父,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离尘心中叹息起来,“侄儿你尽管说,无论是什么,叔父都听着就是。”
“雷喜人微言轻,有些事早已超过了我能承载的范围,叔父,您是我师父的挚交好友,我不求您能为他报仇,因为这是身为弟子本来应做的事情。但是,我只求您在适当的时候,不吝为我师,为所有玉京峰遭受不公的弟子,多多美言几句!”
离尘愕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他的胸中盘旋跌宕,真是不吐不快!
他长跪而起,双手扶案,也正视着对方,完全忘了彼此的身份、地位和年龄上的差别,只把他当作同辈一般,一字一句地道:“此事,其错在我,老夫绝不会让陆仲余白死的——”
与此差不多的时候,东州白练岛荒滩之上,恶云滔滔,暴雨阵阵,天地兀自倾泻着无比的愤怒,电闪雷鸣,击得整块荒滩乱烟腾腾,又受雨而迅速降温,汽雾弥漫,宛如灾难的场景。
一位老妪咳嗽着,佝偻着身体往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赖老,小心脚下!”
“老身还死不了,用不着你来提醒!”
这老妪的脾气倒是挺大,虽咳得几乎要把肺都喷出来了,嘴边也是溢血,却仍艰难地行走着,还不停甩开后面之人的搀扶。
“已经好些天了,也不知他死了没有!”这人哆嗦了一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
“哼,有教主的魔元之心,他想死都难。达青,快把穿星定劫盘拿出来,看看方位,是不是在这片区域?”
“咦,正是这里!”达青拿着一件灵盘检查、核对了半天,抬头兴奋地道。
ps:久耀的baby舌头上生了好多泡泡……好心疼,一会儿说这个不想吃了,一会儿说那个也不想吃了,跟平常傻馋傻馋的样子完全不同嗳!虽然有时候很烦她像个老鼠似的,整天咀嚼个没完,晚上做梦磨牙还吃手指头,但不吃的时候又觉得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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