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赶了几步,喊她的名字,像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平心而论,她很在乎白奴啊。也不想白奴失望难过啊。
可是白奴停下了脚步之后,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数落。
“是臣错信了殿下,今日这种局面,殿下会拿捏不住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殿下怎么不想想,如今各方诸侯都在望风,我方大将,他云染想杀就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啊?前段时间,臣等出生入死,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要付诸东流……”
青奴在一边阴阳怪气地道:“既然拿捏不住,何必强出那个头?乖乖坐着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要是往日,白奴必定会训斥青奴出言不逊。
可是这次,白奴只是深深地看了云喜一眼,就离开了。大约她也认为青奴的话虽然过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吧。
……
云喜娇小的身躯整个蜷缩在阿水怀里,依然微微抖。
阿水不禁叹气,索性也盘腿坐在了地上,生疏地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抚。
“殿下是第一次下令杀人,所以害怕吗?”
云喜摇摇头,又点点头。
确实是……怕的。
荣成的死相比女妖好不到哪儿去,那颗头颅滚到她脚边的时候,依然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惊恐……
“我问心无愧,可是白奴她……很生气。”
阿水斟酌了一下,问:“殿下是同情那妖女?”
“一部分……”
她同情妖女是事实,无论如何荣成太恶心。另一方面,她很明白云染的血统注定了……
“云染不会轻易罢手的。”她轻声道。
阿水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不是傻子。前些日子,秋祭上,她故意驭妖而出。
她说:“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兵不血刃。”
那时候,云染的反应就很奇怪。
更何况,就在昨天晚上,他就观测到王庭上空有浓重的妖云升起。
一股妖云,是他熟悉的,上古时期蚩尤部下的精魂。
另一股,却是个陌生的,强大的妖。
他低声问云喜,道:“昨天晚上,殿下召唤了蚩尤鼎,与何人……对战?”
“和云染”,云喜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抬头惊讶地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
“有……妖气。”他道。
云喜立刻道:“是蚩尤鼎吧。”
她说完,又低下了头。
阿水不禁叹气。
他大抵明白她的心思。知道了这样的秘密却不敢说……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白奴无法让她真正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