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知道,越过屏风就是床了,一不小心踩到件衣服,黄锦认得那是胡双,越往前,地上的衣物慢慢增多起来,一直延伸到床上,在接近床幔的时候黄锦不由自主的咽下口唾沫。伸手轻轻的打开,床上赫然躺着胡双跟二少爷,黄锦觉得脸有些发烫,用手指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好,都还有气。
再往下看,床下的翻板破损了一大块,不过却没发现任何木屑,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
黄锦听过那两人对话想,这里最初看来是花管家预备给他的那位“爷”休息用的,而那位“爷”化妆成花管家的样子显然是不希望被府里的人发觉,所以当二少爷跟胡双来着偷情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进入床下的隔间躲避,只是由于黄锦之后睡着了,没能拦截住依照约点赶来的彩香,二少爷跟胡双情急之下恐怕也打开了隔间的木板,于是乎原先藏在里面的花管家两人被发现,不得已将二少爷胡双联通彩香统统打昏……
黄锦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在瞬息之间就把三人弄昏迷的,但对方既然能把阎府的管家收做手下,并且化妆得天衣无缝甚至连声音都相差无几那肯定是有某些特殊的本领的,黄锦猜想,接下来花管家既然没有杀人灭口,那肯定会去而复返,回来把这块破损的木板换掉,消除一切痕迹,这样等到明天二少爷胡双一觉醒来多半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再说这两人深夜在这做那种事情,肯定是不会主动去询问花管家的,这件事多半就会不了了之。
想通这些,黄锦当即不再停留,不过却并没有忙着离开,依旧回到了原先躲藏的地方,因为现在离去,说不定就在路上碰见去而复返的花管家,所以他现在仍然要等。
果然没过多久,花管家再次出现在小楼之前,手上还夹了块崭新的木板,一切皆如黄锦所料,直到花管家更换完破损的木板再次离开之后,黄锦才悠悠的离开这差不多待了一晚上的藏身之所,回去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好在时间已经是后半夜,正是值夜仆役们最困顿的时候,没有任何阻拦,顺利至极的返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一进入小屋,赶紧关上门插上门闩,黄锦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黄锦听到声音顿时一惊,浑身上下犹如脱光了吹过三九天的西北风,汗毛根根倒竖起来,颤颤微微的转过身体“花……爷,您……怎么在?”
在这一瞬间,黄锦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心思,几乎是立刻的,两腿一曲,两手撑地,头直埋入两个膝盖之间。“花爷饶了锦儿这一次吧!”
“饶了你?饶了你什么?”
头顶上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但黄锦听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来眼前的花爷并不知道之前躲藏的自己,但随即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冷汗孜孜的冒了出来。
“在想什么呢!?小锦儿,回爷的话!”
黄锦心想鬼才要你饶呢,可刚刚是情急之下生智普一放松,顿时还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正吱吱呜呜间,身子莫名的向上腾起往床上一扑,两只脚正好夸坐在了“花爷”身上。
床上的花爷此刻正半躺着,手很自然的扶上黄锦的腰,微微用力黄锦便整个“趴”了下来,黄锦想挣扎坐起来,却被“花爷”的手指一按腰眼,抬起一半的身体顿时又“软”了下来。
“爷,不要。”
黄锦这次是真的慌了,现在这状况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让人郁闷的是这“花爷”手上肯定有古怪,竟然让他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咦!?这是什么?”
黄锦也注意到了胸前的异常,不过丝毫不能阻止对方的大手,原本塞在胸口衣服里的金银小锁联同锦帕一块被摸了出来。
黄锦只感觉“花爷”手臂动了动,周身一股劲风吹过,背后的油灯竟亮了起来,心里惊讶至极,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办到得。
“……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金银小锁被扔在了一边,“花爷”似乎对锦帕上的字句更加感兴趣,甚至于还念了出来。“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就在这念诗的当下,黄锦感觉钳制自己的双手似乎放松了很多,于是乎立刻翻身下床,不在乎沾染更多地上的尘土,不住的喊道:“求爷恕罪,求爷恕罪……”
“这是那个丫头送给你的?”语气中似乎多了一份狠厉。
黄锦心下颤颤的,害怕他要是随便报个丫头的名字岂不是徒惹人家倒霉,当下立刻否认道:“不是那个丫头送给我的。”
“哦!那就是锦儿要送给谁的咯?”这次似乎更生气了,好似狮子的领地被人侵犯一般。
“也……也不是我要送给谁的。”黄锦心念电转,不等再问立刻补充道:“是三少爷送给小的的。”
三少爷你不要怪我,头顶上的“花爷”一直沉默着,黄锦则在心里不停默念,就在这时仿佛是为了证明黄锦的谎言的真实性一样,阎玉房里的大丫头彩贝匆匆的寻了过来。
“锦儿,锦儿在么,三少爷吩咐你,早饭之前先过去一趟,锦儿你在么?”
黄锦这时可以说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也不为过,抬头看了眼“花爷”后者并没有什么表示,门外的彩贝则敲门敲的更急的,似乎生怕黄锦睡觉睡死了一样,“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急切的应了一句,“花爷”依旧没什么反应。
黄锦却是不大希望彩贝就这么走了,不负他的期望,彩贝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添一句“你可紧快点,少爷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