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先生曾经想让她重新去学花样滑冰,说有梦想就应该去实现它。
当时夏依只是摇摇头,微笑着拒绝了。
很小的时候,她望着冰箱柜顶够不着的糖果盒发呆,而长大后的她望着一步之遥却开不了口的人发愁。再后来,她希望能够成为一个花样滑冰手,自由滑翔,被全世界最美的那一束灯光照耀,却无奈伤痛与委屈暗淡了那道光芒……命运非要拿近在咫尺却无法触碰的美丽去历练一个人。岁月能让人变得更好,也能让糖果过期,青春变老。
过期,意味着不再被渴求,不再被需要。生命里会过期的东西实在太多,诺言会过期,眼泪会过期,爱会过期,等待一个人的心也会过期。
在那么多无可挽留的过期里,她想,惟有好好爱着当下,大概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善待。
在斋藤为她准备了一场烛光晚餐后突然向她求婚,她惊讶后,思忖了一下,终于戴上了斋藤亲手为她套上的订婚戒指。
她想,她是爱着斋藤先生的。
有时只得感叹,人生中相见恨早的几率其实远远大于相见恨晚。
有时她也曾想,斋藤先生曾经历过什么样的伤心事吗?他曾爱过谁,被谁爱过,他在爱里又经历了怎样的恩慈和辜负,才成长成今天这样温厚成熟的人?
夏依猜想是这样的。
但她从来没问过他,以后也不想问。她得到了正当好的他,在她尚且算正当好的年纪。她对命运满怀感恩。这样深沉的感恩,足够让她宽恕曾遭遇的不舍离别。
在他们正式婚礼的前一个月,夏依收到了来自老友渡边绫的一封电子邮件。
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渡边绫在信里跟她寒暄了一下终于说明了主要来意。
【之前黄濑君向我问你具体住址,我没告诉他。他上个月结婚了,这是录像带。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祝安。】
夏依看着信里的内容,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可笑。
造化弄人,他们连各自的婚礼都隔得那么近。
只是并不是和彼此而已。
要用多久才能坦然面对,才能直视那些合乎情理中的真实因果,才能让自己真正承认后的心安理得。
要用多久,那些美丽过的、破碎过的、崩塌过的,才会被我们赋予存在和经历的意义。
她有些微颤的手点开了录像。许久未见,屏幕上的他,依旧帅气,眉目间却依稀透出经过了时间沉淀的一丝成熟的气质,身旁的妻子也看起来灵动温顺。看到正装的他成为了别人新郎,夏依的眼角确实没出息地湿润了一下,可从心里溢出的,是衷心的祝福。
花开那年的少年,也终于成长成了眉目间成熟稳重的男人。
庄严的音乐响起,他挽着妻子的手,走在红地毯上,走向通往一生的承诺之上。向前,向前,他不会永远是少年,他们也不会永远年轻。那些年少时匆匆结束的遗憾与悔恨,终会变得温煦与柔和,只是在追忆青春时,用来下碗烈酒。
你是如何想起他的呢?是淡然讲述还是故作沉默?
她微笑着看着屏幕上的他。——呐,凉太,我只是想告诉你,谢谢你给过我不一样的爱情,谢谢你用一次又一次的呼吸刻画了我青春的印记。
最后,就让我再说一次我爱你吧。这种爱,是对我们共同过去的尊重,是对青春的缅怀,是对执着爱过彼此的我们的敬意,是对曾经花开那年的无尽感激。
我想,你都会懂的。
北海道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柔和,宛若丝绸的丝线,纤细而透明。被誉为“东方的普罗旺斯”的这个地方,初夏时节,一大片一大片的花海在阳光和微风中轻轻起舞,笑容娇艳明媚。
花江夏依曾经很喜欢一个人,
很喜欢很喜欢。
但那,已是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
谢谢看到这儿的你。
。。 … m。。………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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