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淑娴拔剑不出,急得面色通红,却无一人回答,铁了心不告诉思谭。思谭暗自叹气,想来大家也算得是同门,不欲与她难堪,便道:“昆仑派自百年前创始,门下弟子谨遵规肃,门规第一条便是不能为恶,哼,你们所作所为莫非是想被逐出昆仑!?我想白鹿子亦不会容许你们此等行事罢?!”说完,便松开剑身,负手而立。
班淑娴几人惊骇无比,听她语气,怕是同昆仑渊源颇深,万分后悔不该惹上此人,何太冲只得服软道:“前辈大人大量,饶恕我师兄姐妹罢!”
思谭冷哼:“我有甚么饶不饶的,你们该请求饶恕的是那边的伤者才是!”
班淑娴一听思谭让他们对那帮镖师服软,不禁脸色胀成紫红色,眼神轻蔑正要拒绝却被苗虚衡一扯,苗虚衡弯腰对那群镖师躬身行礼道:“望各位朋友原谅我几人,昆仑派感激不尽。”
“你说的好轻巧!!我兄弟不是瞎了双眼便是断了手筋脚筋,你说原谅便能原谅么!!!”关镖头气的双目赤红,他十余兄弟,仅剩他一人健全!
苗虚衡却云淡风轻一笑,道:“各位不要动怒,你们身上的伤势我们定会给个交待。大家若信得过我昆仑,不若随我师兄妹几人一道前往西域,让家师给各位诊治诊治。”
此话说罢,班淑娴何太冲不禁对视一眼。班淑娴心思也算通透,听苗虚衡这么说,忙道:“就算家师白鹿子治不好各位,昆仑必当以赔偿黄金千两。”
那群镖头窃窃私语半晌,方才道:“千两黄金便打发了么?”
班淑娴面有难色,想了想道:“那……各位到时候见了甚么喜爱的东西只管取走便是,我昆仑派绝不二话!”
“那便依你所言!但你们需得报上名号,若是治不好我们兄弟,江湖也不会让你有立锥之地!”
“在下昆仑弟子,苗虚衡!这位是我师姐班淑娴,这是师弟何太冲,这是小师妹冯青青。”苗虚衡躬身道。
那群镖师点点头,道:“唔,昆仑派人杰甚多啊。”
苗虚衡并不介意他们语中讽刺,对思谭弯腰道:“前辈,你看这么处理可尚妥?”
思谭“嗯”了声,心下虽有狐疑,但也没深究。或许何足道给她印象太好,反而让她对昆仑少了那么几分戒心。
“你们自己协商便是,谨记切莫再胡为!”思谭没时间追究他们这些,她急着赶去大都,这些门派帮会之间的琐事一路上也遇见不少,若是每件都得管一管,那她还不得忙死。只是今日所遇乃昆仑派,若是其他的,她早就离开此了。
掏出锭银子,思谭放在桌上,对那瑟瑟发抖的茶棚老板道:“店家,茶钱在此,另再置些桌椅罢。”
思谭说完,便解开拴树上的马缰绳准备离开。
“前辈——你还没、没给我解穴!”何太冲又怕又逼不得已的喊到。
思谭一顿,突然想到此人日后点穴解穴功力天下少有,如今却要自己给他解穴,实在是滑稽。走至何太冲面前,思谭道:“这穴法好解,你看仔细。”
何太冲这时才发现这位“前辈”竟还不如自己身高,而思谭戴着斗笠一直低头,故而还不知这前辈是圆是扁。正好奇她庐山真面目,突然阵风刮过,思谭抬手揉了揉眼睛,何太冲才看清这位前辈竟,竟是一年轻女子!
思谭心底不乐意,伸手如电的解开何太冲穴道,恶狠狠低声说:“敢告诉你那群师兄妹,我就杀了你!”
何太冲本就胆小,经不起恐吓,脚步踉跄倒退数步“砰”的跌坐在地。
思谭心底大笑,谁能想到这何太冲日后竟做了昆仑掌门,真真托了他那副俊俏模样的福气!思谭压低斗笠翻身上马,一抖鞭子绝尘离去。
良久,班淑娴才扶起发愣的何太冲,关心道:“师弟?你没事罢?!”
何太冲摇摇头,不说话。
那群镖师喊到:“你们那可有止血的药?”
苗虚衡几人对望一眼,皆从眼中看见那一丝狠戾。
冯青青“呸”的吐出一口血,冷声道:“有!当然有!”害的她牙齿落了几颗,还妄图要止血药?
冯青青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瓶子,尽数将其中粉末倒进茶壶,对苗虚衡使了个眼色。
苗虚衡接过茶壶,一脸认真道:“这是我昆仑止血药,有固本培元功效,如今大家伙都是朋友,还望不要嫌弃。”
“不会不会……”一众镖师心机甚小,接过茶壶便喝。
关镖头问道:“几位,你们师父可有把握治好我这一干兄弟?!”
班淑娴幽幽一笑,也颇有几分姿色:“不用劳驾家师了,各位的伤,我们便能医治……”
“你们!?你们如何能治这瞎眼断筋的伤?!”关镖头看班淑娴神色不定,他也算得上是老江湖,想起这些人作为,不禁遍体发寒,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瞎眼断筋甚么的我们的确不会治,但却能让各位了却一切红尘烦恼,早登极乐!”
“你!你们……”关镖头突然说不出话来,那剩下的几个字也卡在喉咙,再想发声却突出一口血来,止都止不住。
班淑娴冷笑:“哼!要怪就怪刚才那人多管闲事!本来没想杀你们,现在怒气无处发泄,还得多谢各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