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去武当。
必须要看看那个让她牵挂万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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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事情因为某些特别因素而偏离轨道,但,命定的噩运依然丝毫不曾改变。
劫难终究是劫难。
就算中途多出枝节依然兜兜转转回到原点。
午时阳光透过院中的老槐树,投下星星点点的碎光。
如此好的天气,却感不到丝毫温暖。
武当派虽说不是热热闹闹,但也不似如今这般萎靡冷清。
张三丰站在廊下看了看对面紧闭的屋子,不由长叹。
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一月,但寿宴那天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张翠山满脸血汗,横抱着筋骨寸折,中毒至深的俞岱岩闯进紫霄宫。
如今的武当俞三侠,已是瘫痪卧床不起。
远桥,松溪,梨亭前往少林寻空闻大师;莲舟,翠山,声谷保护龙门镖局。偌大一个武当,空寂冷清,弟子重伤,张三丰心中拂郁悲愤岂能道个明白。
复叹口气,张三丰对一旁的怀远道:“将你三师叔的药端来。”怀远应了声连忙跑去药房。
张三丰一抖宽袖,推门而入。
微微干燥的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俞岱岩躺在榻上,满脸灰黑之气,颧骨高耸,两颊凹陷,哪有往日半点豪迈爽朗之气。
俞岱岩双目无焦距盯着一点,连张三丰进屋眼珠也未转动一下。
张三丰每次看到他这般模样,都难过嗟叹,毒药可解,但心理难平,手足筋断骨折,终究难以再续,这一生啊……这一生啊……
俞岱岩虽未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但张三丰还是感受到他深深的悲痛,非是自身因素,而是为了某种人事产生的绝望悲痛。
他不说话,亦无人知他究竟经历了何事,但这经历足以让俞岱岩悲伤一生。
而俞岱岩自醒来,便不愿开口说话,每日除了例行服药,便是盯着房顶回想。
除了回想那“死去”的女子,便是回想那逼问自己屠龙刀下落,捏碎骨头的人。
面上如一潭死水,心内却无时无刻不掀起滔天巨浪。
这一生是终了。
无法再练功习武,无法再惩奸除恶,无法再肆意江湖,甚至无法下得此床……
他不止一次想自暴自弃,可每每便会想起那人说过的话
:生活顺心的时候微笑是易事;但能在挫折中依然微笑才是真正有价值之人。
这是他的挫折,这是他的劫难。
但他无法释怀。
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那人一寸寸捏碎他骨头时,嘴里秽言乱语时,他只是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