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温和而纵容,但却不肯露脸,吴邪仿佛知道了什么。
“你……”吴邪话还没出口,张家长老从黑暗里重新出来。
“你为什么要困住他,他是谁?”吴邪冷声问。
“哼哼,被你发现了。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事?让他跟你说句话已经在计划之外了。不怕告诉你,这里是位于慕尼黑的阿尔卑斯山脉段深处,我们要你做的就是进入这里的青铜门,然后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我没有带鬼玺,进不去。”
“你可以进去,进青铜门只需要得到青铜门的认可,其他的一概不用。我不知道是谁骗你说鬼玺可以打开青铜门。”张家长老漫不经心的回答。
张起灵,你他娘的果然是骗小爷的。
“张家第一任起灵都在这里,既然如此,你们凭什么认为青铜门会认可我而不是他?”吴邪瞥了一眼边上和闷油瓶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尽管知道那不是他,但是他多希望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个死瓶子。(我们暂且称第一任起灵为“一灵”)
有时候我们常常蒙骗自己说一切都只是梦,梦醒了日子还能继续下去,可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左边心口的那个地方还是会痛,鲜血淋漓的痛。
“那么多个假吴邪不是白死的,我们做了足够的调查,只有你,吴家的吴邪,才能活着进去。至于一灵,他既然毫发未损地出来了,就证明他不被青铜门所接受,要知道,即使都可以进去,但并不是所有的起灵都能得到认可。好了,你知道的够多了,该走了。”张家长老指向墓室外的甬道说:“那里,甬道的尽头,就是青铜门的位置。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前面我们进不去。不过你不要妄想能够逃掉,退路有我们守着,前面是青铜门,没有人能逃的掉。这条路上的一切你都得自己面对,也就是说,三天之后如果你没有出来,我们不会继续等,我们会毁掉这里的一切,然后寻找别的办法获得那个秘密。”
“然后呢?我告诉你们我看到的,你们也还是进不去。”吴邪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这不重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就好了。”说完,张家长老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凑到吴邪耳边说:“幸运的话,你说不定还可以见到他。”
吴邪身体猛地一震,他也在这里吗?张起灵,老子这次难道又是晚了你一步。
“走吧,里面说不定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张家长老使了个眼色,一个黑衣人往吴邪胳膊上打了一针,然后松开了缚住他的绳子。吴邪感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很多。
摆脱束缚后吴邪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甬道,想让他吴小三爷走回头路,这个世界上除了张起灵还没有第二个。你们就在这儿等吧,吴邪,会和你们的毕生追求一起消失。
甬道很黑,非常黑。像是跌入了地狱。吴邪有那么一刻庆幸自己带了火折子,不然他得在甬道里被黑暗活活溺死。
出现光亮的那一刻,吴邪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家那些人进不来了,整个甬道几乎布满了张家古楼里的那种六角铜铃,这种数量足以使人入幻致死,张家只有族长才能接受大幅度的六角铃训练,一般人入阵即死。
吴邪虽然在张家古楼之后接受过训练,黑瞎子当时教给他的方法除了意志就是痛觉,明显再强的意志控制力在这里都是没有用的。
吴邪没有退路,只能往前走。狠下心来一咬牙,他把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衣脱下来系在腰间,瞬间刺骨的寒就让他清明许多,从腿边拔出随身带着的那把兰博刀,上面还刻着吴邪的名字,是三叔临走前送给他的,一直没用过。
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吴邪知道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张起灵,你他娘的要是还活着,最好保佑吴邪也能活下去。不管怎样,小爷不会放过你的。
吴邪的身手也不是白练的,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只见他体型突然轻盈灵动起来,本就单薄,在六角铜铃阵中左右穿梭,速度慢而小心,因为哪怕一点点触碰都会陷入危险。但是阵法过于密集,一只鸟都不可能从这里安全飞过去更不要说吴邪一个大男人了。
果然在爬高伏低几次后,脸上的汗细细密密的落下来,空气中充斥着吴邪粗重的呼吸声。眼前开始出现幻觉。出张家古楼的时候胖子背着昏睡中的小哥先走,吴邪留下来过六角铃铛线阵,潘子雄厚的声音响起:小三爷大胆的往前走!潘子在岩壁里就快要化成影子,吴邪每碰到铃铛一次他就打一枪,最后一枪给了自己,而吴邪也安全过去了。眼睛渐渐有些湿润,吴邪撑着残存的意志给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下一刀,鲜血流出来的同时,画面也消失了,黑暗重新落入眼眸。
六角铃铛的致幻作用在这里似乎分外强烈,没走几步,又开始出现幻觉,张起灵站在茫茫雪山中看着他:“下面的路,你回去吧。”回去吗?吴邪回不去了。紧紧抱住张起灵,低唤:小哥,是你吗?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低头去看时,那把黑金古刀已经穿透心口,他向后倒去,他眼神淡漠:“死人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提起手中的兰博刀在手臂上又来了一下,心口的剧痛也不见了,吴邪身上的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滑落又迅速冻结成冰碴。
回到现实,直面空荡的黑暗,吴邪握着火折子和刀的手已经止不住的在颤抖。
小哥,谢了。
混天黑地不知走了有多久,幻觉,现实,幻觉,现实,混沌,清明。吴邪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走出了这个六角铜铃阵,迈出去的步伐摊软下来,趴倒在地上。神经长时间紧绷,加上过去的几个时辰几乎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