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事吗?”扈平问。
但对方却不再开口了,一直沉默着。足有5分钟之久。
月光如银,撒下淡淡的清辉,花木疏影横斜,正是一派良辰美景,若抱一颗平常心闲庭信步,该是无上人生。可扈平此时哪有那般心情,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是末日尽头的一种焦灼、挣扎、无绪,加无奈……
偏偏刘雪花又给了他一个长时间的沉默。
什么意思?
扈平正转动脑筋,她说话了,“等急了吗?”
“不急。”扈平说。其实怎么能不急,但他能沉得住气,他等,刘雪花不是个普通女人,她这时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有她的特殊用意。
对方在那边轻轻地笑了,“对,我就是喜欢你这点,把得稳,永远不急。不要急。这件事,着急办不来。方晓飞是聪明人,你也是。你知道该怎么做。”
──方晓飞是聪明人……
这话让扈平的心平静下来,是啊,我杀了方晓飞就没事了吗?文室的案子是桩命案,方晓飞不管,还会有别人管,这种要命的时候出了这种案子,很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整倒龙琪。所以说,与其让别人接手,还不如落在他手里。
这个主意是拿定了,那接下来又该怎么做?怎么能说得动那个家伙让他放弃?
“雪花姐,我该怎么做?”扈平这个精明人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我想你一定会自己想清楚的。”那边挂了电话。
“这里露水重,你不冷吗?”声音自身后响起,扈平回过头,何苏琳悄没声儿地站在他身后。她……怎么也来了呢?
小径上的鹅卵石闪闪发光,何苏琳就踩着漂亮的小石头上,身前身后是重重叠叠的花木,如云如雾,衬得她的脸如满月,眼如星。
“怎么,很奇怪吗?”何苏琳微笑。
“不是……这里好像分外阴冷,所以我还正想着多一个人呢!”
“是啊,”何苏琳轻轻地说,“多一个人多点儿人气,这地方阴气真的很重。”
这种古旧的深宅大院,屋宇深邃,花木重重,总像是有种幽怨之气郁结着。不过扈平觉得有点好笑,这个新时代的女孩子也信那些无稽之谈吗?
“我说的是真的,这里以前闹鬼闹得很凶。”何苏琳突然说。
汪寒洋捧着一杯热茶,给方晓飞。
“我自己来……”方晓飞赶紧说。
“客气什么呀,我都倒好了。”
“那……谢谢!”方晓飞接过来一饮而尽,他感觉有点冷。秋寒入骨。
“这是名茶,应该先观其色,再嗅其香,后品其味。”汪寒洋微笑着提醒道。
“噢,对不起啊,我……真是糟蹋好东西。”方晓飞有点不好意思。他一向喝水只是为了解渴。至于“品味”,他既没那钱,也没那闲。
汪寒洋笑一笑,“其实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谁又是个有品位的。瞎矫情呗!” 她见方晓飞站得都靠在栏杆上了,忙把他揪了一下,“往后站,别离那儿太近。”
“怎么?”方晓飞不解,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掉不下去的。”
“掉是掉不下去,不过,就怕……被推下去。”汪寒洋看着暗红色的朱栏,神情一呆,轻轻地说。
“你说什么?”方晓飞听得一愣。谁会把我推下去?
“这里闹鬼。”汪寒洋暗幽幽地道来。
方晓飞给她的说得心底有点儿发冷,“什么鬼?”
“这座楼上闹过鬼。据说那是个冤鬼,那鬼常在楼廊上游荡,找替死鬼作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