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道:“回来了,半年前就回来了,他现在在省医,偶尔也会来诊所,到时候你再来,一起说说话。”
阿夜应下:“好啊,恭喜你们。”
李灵不打扰他们,再道:“记得啊,月底,到时候一定过来!”
“好,一定的。”
李灵走后,阿夜还捏着喜帖,往事回荡在心头,总感惆怅又新奇。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就是注定。
一个月后,徐妙发来短信,她要走了,下一个目的地,去新西兰。
临走前她没让阿夜送,因为阿夜和陈佳煦正在去泉镇的路上。春水荡漾,绿山遥望,故土遇故人,阿夜提前打了电话回家,赵心顺和周蕙都兴奋。
每一年他们都会问起陈佳煦为什么不来,每一次阿夜都以忙碌的借口搪塞过去。
有时周蕙会想,她是不是根本不想把人带回来,或者她早跟陈佳煦分手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家人开口。
眼见阿夜年纪越来越大,周蕙也想过托人给她介绍对象,可是想到女儿这么多年受的苦,又不愿过多干预她的生活,况且婚姻生活是天堂是地狱,她不敢说,也不敢把阿夜推进去——
这天听到阿夜说陈佳煦要来,周蕙紧张极了,赵心顺劝,那孩子之前来过一次,人挺好的,紧张啥?周蕙想起来那一年对陈佳煦冷漠和敌视,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阿夜和陈佳煦清晨出发,一点多到了泉镇,周蕙和赵心顺就一直等着。
趁周末,把在县城上学的赵小晚也接回来了,赵小碗不停地问,是谁要来啊?谁要来?
赵心顺说:“你姐夫。”
姐姐他知道,阿夜对他好,经常给他寄吃的,给他零花钱,偶尔回来,还带很多有趣的书给他看,可是姐夫是谁?赵小晚绞尽脑汁,想到最后,只想到一个人影在他跟前对他说:“你不认得我了?”
刚想完,抬头就见门前停了辆黑色轿车,他姐姐从上面下来,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跟随其后……赵小晚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然后大叫一声——
“姐夫!”
叫完,一圈人全乐了。
赵心顺道:“这孩子心眼也太直了,刚见了人就叫!”
陈佳煦起初有些惊讶,走到赵小晚身边,量了量他的身高,笑说:“你还记得我?”
赵小晚用力点头。
陈佳煦揉了下他的脑袋,去叫人:“叔,阿姨。”
周蕙险些落泪,扭过去脸忙说:“进来吃饭吧,都等着你们呢!”
周蕙去厨房抹眼泪,赵心顺跟过去道:“瞧你,高兴事儿,哭什么?”
周蕙破颜为笑:“我这就是高兴的啊!阿夜,算是熬到头了……熬到头了……”
吃饭时,周蕙多少有些拘谨,赵心顺和赵小晚倒是放得开,他们说话聊天,阿夜和母亲就坐在旁边看着,周蕙拉着阿夜的手,也不说话,就是眼睛从陈佳煦的头顶到脚尖,再从脚尖看到头顶,越看越满意了……
家里房子不多,总共两个能睡觉的地方,晚上,赵心顺原本想让陈佳煦和他们爷俩儿挤一挤的,可是周蕙怕怠慢了,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于是赵心顺安排陈佳煦住在他上次住过的旅店,那个老板竟还认识陈佳煦,见了就笑:“又来啦?”
“是啊。”陈佳煦应答,递烟过去。
深夜之后,阿夜和母亲一起睡,头碰头,说悄悄话。
母亲不敢问陈佳煦的,现在全问了阿夜——
“他对你好不好?”
“好,比谁都好……”
“真的?”
“真的。”
“他做什么的?工作收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