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海的冬天不及东北的冬天来得寒冷,却让苏艾感到格外的心凉。
刺骨的北风打着旋吹到苏艾脸上,依旧不能减缓那火一样炙热的疼痛,原来人可以在荒凉一些,荒凉到无可希望了,便不再奢望了。竟然也轻松了起来。
苏艾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马路上,迎着寒风,迎着异样的人群,迎着未知的荒凉,竟也走的那般笃定和洒脱。
当徐雅看到苏艾时,她正坐在海河边的长椅上,呆呆的看着流动的河水。她穿着单薄的毛衣,白皙的脖颈搂在外面,冷风不断从敞开的圆领口灌进衣服里,让原本就宽大的衣服更是松垮起来,冻红的双手支着尖尖的下巴,风吹乱了她的秀发,松松的垂落在脸颊上。
徐雅心疼的轻轻叫了一声:“苏艾。”
苏艾闻声,轻轻的转过头。
苏艾转过头的一瞬间,那样盈盈的望着徐雅,的脸颊上挂满泪珠,就是苏艾的那一抹眼神,徐雅便掉下泪来。
那漆黑眸子中透露的绝望和仓皇,像是荒野中与鹿群失散的小鹿,惊恐而害怕;像是沙漠中等待枯萎的花朵,孤独而苍凉;像是黑夜里狂风卷起的草屋,飘零而无望。
徐雅快步的走过去,将苏艾裹在厚重而温暖的棉衣中。苏艾知道,那时江阳的外套,因为上面有他好闻的味道,清新而明朗。
徐雅拥住苏艾,苏艾的眼泪便多了起来,滴答滴答的掉在江阳的外套上,晕开一片片暗色的花朵。
徐雅流着眼泪心疼的拍着苏艾的后背,颤抖的说道:“小艾,是不是可以有别的选择,让你和江阳不分手,让你和江阳不这样痛苦。”
苏艾摇着头,拍着胸口,呜咽的说着:“徐雅,你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不这么撕心裂肺,怎样才能不让这里哪有难受呢。”
徐雅忽然握住苏艾的肩膀,激动的说道:“苏艾,你什么都不管了,去和江阳解释清楚,然后结婚,守着他一辈子,好不好?”
一瞬间,苏艾眼里闪过希翼,随即又被理智所战胜。
苏艾渐渐的停止抽泣,轻轻的说:“我怎么能
眼睁睁的看着江阳的心血毁在我手里,他那么优秀,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我怎么可能让他一败涂地。”
徐雅轻轻擦掉苏艾眼角的泪,说道:“你为自己想过没有?”
苏艾苦笑道:“我?我现在都无所谓了,什么都没有了,爱情,亲情。如果当初没有爱上云霄,抑或是后来没有爱上江阳,我是不是便可以活的轻松些,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
徐雅看着目光悠远的苏艾,心疼耳朵说道:“小艾,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应该幸福的就是你了。”
苏艾笑得有些苍白而自嘲:“知道吗,雅姐,我从未像最近这样害怕过,害怕离开江阳,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孤独过,孤独的一个人,更从未向现在这样绝望过,对未来对幸福的绝望。”
这样的苏艾,说不出的悲伤,任徐雅说再多的话也温暖不了她内心的寒凉。
接到江阳的电话,徐雅便飞奔着赶来,可是除了和苏艾一起悲伤以外,别无他法。有些人,有些事,你虽旁观,却也感同身受,你虽感同身受,却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