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吹一个?”郑庭明说着就吹起悠扬的曲调。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唐棣舟腹诽亲哥的装,“等我学会了把你比下去!”
“看这!”正拌嘴的两人看过去,一朵巴掌大的红蘑菇。
陆崇朝要捡起来时郑庭明及时阻止,“颜色太鲜艳的不能吃。”
“你们没经验,”郑易平提着的小篮子里已经花花绿绿的半满了,“煮熟就行。”
郑父出身乡下对山中吃食再熟悉不过,兄妹两人每次吃蘑菇都抱着黄泉走一遭的决心,但奇怪的是没进医院一次。
“又是爸爸采得最多!”唐棣舟愤愤。
“如果我们采的超过他就可以满足一个愿望,”郑庭明向陆崇朝补充,“但每年都输了。”
“看这杨梅多新鲜!”唐母对蘑菇没兴趣,“快来一起摘。”
“可以做梅子酒吗?”陆崇朝提起兴趣。
“你想喝?”
于是两人也不管什么采蘑菇比赛,寻找起杨梅丛,渐渐脱离队伍。
视线里出现一丛缀满或绿或红的梅,郑庭明迫不及待地摘,腿下忽觉一疼。紧随其后的陆崇朝看到一条淡绿的蛇快速地滑到埂下的沟渠里,差点吓一跳。眼前人蹲下身搂起裤腿,两个小孔渗出血。
“被咬了?”陆崇朝脸色唰地惨白,郑庭明还未说什么,只觉小腿一凉,陆崇朝按照看到的常识吸起血来。
“啊—”郑庭明捂住胸口。
“怎么了!”陆崇朝没吸出什么,潮水的恐惧再一次排山倒海地压住心,世界又遥远模糊起来。
“别担心,”郑庭明故作轻松地笑笑,“这是没毒的水蛇。”
“郑庭明!”陆崇朝第一次喊全称,腿上的手细微地颤抖,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带血丝的眸,要落下泪来。
“对不……”郑庭明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哥打断了。
虽然是没毒的但在野外谁说得准,为应对类似情况又是旅游村,村附近的山都有设备齐全的医院。
消毒水味充斥鼻间,陆崇朝厌恶这种味道。
“哥快来坐!”唐棣舟好不容易抢到两个座位。
“我不累。”陆崇朝的手紧紧地贴着墙摇摇头,瓷砖的冷能让他平静些。
他本想跟着去挂号,但又害怕看单子上的一串文字,组合在一张纸上进不去脑子,看过太多次了;又害怕听到医生机械的口气,像是上膛的枪只能闭眼承受判决,听过太多次了。
“没毒的,”好一会儿唐望楚走过来说,“小朝,等饿了吧?……”
“去吃饭吧!”唐棣舟腾地坐起来抢答。
后面的话陆崇朝也没听到,手终于松劲,脚跟着她们移动,这下他恨自己的懦弱。
到家时已星辉满天,陆崇朝虽如往常和自己并肩走但郑庭明确定生气了,在车上他故意挑起很多话题仅陆崇朝一言不发,还是很严重那种。
“不能沾水。”要分开时他还叮嘱,郑庭明一下把手卡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
“夹到了怎么办?”门霍然大开。
这种情况下还要憋在心里,郑庭明恨不得陆崇朝哪怕吼他、打他。
反正不要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