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躺倒在床上,这些天刻意压抑的思念瞬间击碎了理智,真想哭。
万重现在在干什么,是想我还是在忙,又或者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他的胸膛被谁抚摸,他的表情被谁看到,他的理智为谁癫狂?他的手掌抚摸着谁的身体,他的双唇落在谁的脸上,他的身体和谁结合连接在一起?
万重,我的双唇还含着你嘴里的气息,我的皮肤还留着你手掌的温度,我的身体还存着你的狂野,我的灵魂还刻着你的爱意;万重,我好想你。那些疯狂甜蜜的时刻就像梦一样,何时我们才能再次进入彼此,用快乐和痛苦感受彼此确定自己;何时我们才能再次用自己的身体取悦刺探对方,在对方的挣扎和颤抖中感受到期待和渴求。
翻身、辗转,我困乏不堪,却无法入眠。没有他的体温,没有他的臂膀,没有他的禁锢,我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我想念他滚烫的肌肤,我想念他宽厚的胸膛,我想念他下流的威胁,我想念他温柔的目光。摸着翡佩,我忍着没哭,心头酸楚的要命。
枕头太高,褥子太厚,被子太长,帐子太薄,反正就是没有一样合我心意,我烦躁的很。
我烙了很久的烧饼,实在躺不住了,爬起来点灯一看,才丑时。对了,这就是万重起身的时辰。他该去上朝了。我不由抬头向东南看去,或许,在遥远的地方,一百四五十里外,万重也正看向我。
我拍拍脸,套上短衣,睡不着干脆去练武好了。大嗣值夜睡在外屋,在我点灯的时候,就开始默不作声的穿衣服。
我出门的时候,大嗣自觉跟我开门出去。
大峁在厢房睡着,我没喊他,让他继续睡,白天总得有个有精神的,好应付一些琐事。
闪闪发光的星星铺成的银河,挂在深色的天宇上。大地沉睡,万籁俱静。微风轻轻掠过,吹动发丝,冰冷如刀。
说不出是寂寥还是安详,四处望,孤独倒是真的。走了一段路,听见漫流的水声,这是河。
在河岸上找块空地,一招一式的练起来,无比认真,无比投入。我希望我能累得倒头就睡,我希望我能暂时停止想他。
我做的最后一项运动是长跑,当我跑回营地洗澡躺下时,外面的兵开始起床。我是当官的,可以晚起,我挑起唇角笑了笑,终于睡着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虽然我睡懒觉,但该管的事情我没抛在脑后。整理了来往文书、士兵名册和饷银月米发放账目,对手中兵马有了大致了解。
我手下这一汛定额一百八十五人,实际一百六十三人,也就是说,二十二个空额。这是军中宿弊,高层武官吃空饷喝兵血。陆营士兵每月饷银二两、米五斗,光我这一汛每月的空饷就是四十四两白银、十一担大米。当然,这钱到不了我手里,我的品级还太低。假设这些空饷都到了冯副将手里,算下来他一年可贪污六千两白银、一千五六百担大米。
啧啧,算是不少了。怪不得世人都说当官好、都拼了命的想当官呢。我不知道冯副将他会不会吃这份空饷,作为皇帝的心腹前程一片大好,自然能不做违法的事就不做;但是官场浑浊,太不随大流,也就会被孤立被敌视。
我决定去找冯副将一趟,和他聊聊这事。
浑身长了刺似的,我心里躁的很,于是找点事做,去练兵。只是我只知道一点后世练兵的法子,这里人看了大约觉得古怪。正好借冯副将的名目、让他给弄得名正言顺。
通报后冯副将很快出来迎出来。他出门迎我会带来很多不好的后果。当着在场官兵我忍着没翻白眼,认真的给副将行了个军礼。冯副将稳了稳神色,和我一同进入房内。
遣散旁人,我狠狠的说了他一通,让他保证不再对着把总做出有失副将身份的举动。
冯副将鬼头鬼脑的嘟囔道,“贾爷对着皇上都是说打就打要骂就骂,一听见您来了,小的腿肚子都转筋,哪里还坐得住。”
我靠!又被他这鸟人给糗了!
当年和万重吵嘴打架、交手较量、老子他妈的乱嚷也不是一次两次,冯副将见过的次数多了;后来我们这对奸夫做过的那些无法启齿的好事,更不知有多少落在他的眼里。
被这鸟人糗,我还真是找不到骂他的话。
我干脆转了话题,直截了当的问他手里有多少经费和空饷,我要练兵我要经费。
冯副将认真起来,说起空饷之事,问我可有什么主意。
看看他,为难的神色有一点,但更多的是踏实,就知道他已经有了主意,或是想考较我、或是他那个主意需要我担些责任。
“冯大人早就成竹在胸,何必来考下官?”我心中转了转,大致猜到他会怎么做,想起他两次糗我的事来,我牙痒痒,“冯大人,你给他的密信,最好只写我如何,不要提及其它的事。”
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