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据金庭线报,宋朝皇帝,仍在河北真定,金兵转危为安,扭转战局之机,便在击破真定,捉到宋朝皇帝赵桓!
我走出庭外,大雪盖地,北风呼号之下,觉得更冷了些,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对一旁的岳飞笑道:“兀术已经从汴京退兵,不日便到相州地界,你是准备在相州伏击,还是在真定?”
岳飞得伤看起来已经全然好了,神采奕奕,一双眼睛锐利中,又带着些许温润。
听见我问,便躬身答道:“从相州到此,也不过两三日路程,兀术自称熟悉中原风物地理,其实也不过如此。臣早已安排好一切,即日便出发,大军疾驰一日,便可到达邢州,修整一日,正好遇上兀术疲惫不堪的五万人马,以逸待劳,给他个迎头痛击,让他回不了老家!”
我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朕便在此处,等你的好消息了!”
岳飞大笑了两声,兴致高涨,朝我抱拳道:“等破了兀术,金兵定然不敢再轻易南侵,陛下到时候想去何处,便可去何处!”
我微微一笑,歪着头看他。
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觉得,此刻他神采飞扬,自信骄傲的样子最好看。
他笑道:“陛下又不是没见过臣,老盯着看做什么?”
我伸出手,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认真的说道:“等你得胜,我一定要去你老家看看,数次路过,都因有事,未能如愿以偿。”
掌心粗糙,有着厚厚的茧,更万分温暖,同当日冰冷的掌心全然不同。
他不露声色的将我的手甩开,看着远处银白一片的屋宇,过了一会,道:“陛下想去,自行去了便是,同臣说做什么?”
我笑了笑,靠的他近了些,在他耳旁悄声道:“那可不一样,我若不先同你说好,万一到时候去你家,被你丢出来了怎么办?”
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微红。
被他取笑过,此刻轮到了我,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鹏举,你想什么呢?怎么弄得脸红成这个样子?”
岳飞回过头来,对我怒目相视,恼恨之下,也有些口不择言,恨声道:“陛下少胡说八道!”
我扬了扬眉,长长的哦了一声,眼珠转了转,随即笑道:“你都几个孩子的爹了,就算是想到什么,也不用窘成这幅模样吧?”
岳飞脸上略见愠色,随即哈哈一笑,对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给我留丝毫脸面:“也不知谁比谁更窘迫,那天早晨,臣装睡,装的可是真辛苦!”
被他提起这事,我咬了牙,恨不得将他咬下一块肉来,讷讷的转过头去,不悦道:“说我做什么,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过那种时候!”
他终于不再言语,我甩袖而去,走出两步,到了院门口的时候,听见他在后面说道:“陛下,臣此去,恐怕会有谣言流传,陛下切不可再轻易出城,以免被金兵捉到,功亏一篑!”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也未回头,只看着院外,满目琼枝,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放心!朕信得过你,不论那谣言,是说你叛变,还是说你遭遇不幸,朕都只当它是放屁,不去理会,只等你的战报!”
岳飞即日起发,他走的时候,我也未曾去送他,而是随着陈规一道,视察了北面的城门防御,下得城楼,岳飞所带的轻骑步甲,早已出城,没了踪影。
四日后,接到了岳飞送来的战报,已遇上兀术所部,交战一日夜,疲惫且士气低落的兀术,果然顶不住岳飞所部的进攻,折损了一名万夫长,带兵往东逃窜。
几乎是同一时间,接到山东一路的张宪战报,兀术所部,在沧州亦吃了败仗,又朝西北奔逃。
第二日,又有捷报传来,却是早已等候在河间的岳云和丽琼,率领八百精骑,又同兀术交战,斩杀金兵金吾大将军。
兀术无处可去,折而往南,路过真定也不敢入,直朝西南向的太行山奔去。
河北平原,一望无际,骑兵来去迅猛,兀术逃的快,岳飞追的更快,待到兀术尚未到太行,只到洛州时,又遇伏击,被早已在鸡鸣镇等待的王贵迎头痛击,仅以身免。
韩世忠所部的北进之路,却不如河北乐观。
燕京往北,已经数百年不是大宋领地,人情,地理都不熟,而且越往北,越冷,战事多有失利,遭遇了金国大将粘罕,损失有些惨重,只得往南撤。
好在我呆在真定,各处的消息掌握的及时,当即便下令,让他退回冀州,只攻燕京。
战事整整持续了一个月,河北,关陕两路的捷报,如同雪片般的飞来,金兵节节败退,去年杜充兵变时丢失的城镇,又竭尽收复。
到得十二月初,大雪铺天盖地之时,便又收到了岳飞的书信。
告诉我兀术残部,看样子是想强行突破包围,从真定借道,返回北方。
让陈规派出城中兵马,无论如何,要阻截住兀术一日。
城中兵马,唯有护卫我的,归刘光世统领的殿前诸班直一万人。
我答应过岳飞,不出城冒险,陈规是文官,自然也无法冲锋陷阵,看来,阻截兀术的任务,就只能留给刘光世了!
当刘光世得知,我派了他这么个苦差事时,他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至极。
想反对,可在我寒着脸逼视下,也不敢说,只挂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