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水雾正弥漫其间,我放开他的手,将药端过来。
有些烫,一次没端成,差点泼出来。
找了帕子垫着,将药端出,放在床头的几案边,回过头,他正环顾四周,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对他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的,已经找太医看过,并未伤到要害,只是要静静休养些日子。朕害怕你那里睡的不踏实,就让他们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他缓缓的合上眼,却又猛然睁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我忙上前,将他扶起,又找了枕头,靠在他背后,好让他坐的舒服些。
又将已经滑落到他腰间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想要帮他盖好。
却猛然被他的手止住,又听得他颇为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不敢劳烦陛下,臣自己来就行了!”
他的手还是凉,声音也不如往常的浑厚,我没有说话,只是执拗的抓住被子,不肯放开。
稍稍一用力,将他拦在我面前的手臂推开,他身上没有力气,犟不过我,只得随我去了。
将被子给他掖好,重新端了药,解开碗盖,一股浓郁的苦味弥漫在空中。
坐到床头,用勺子舀了一勺药,送到他的唇边。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看了我一眼,张开嘴,将药吞进口中。
看见他咧了咧嘴,想必是苦的很。
回头拈了一枚冰糖,送到他的唇边,柔声道:“若是苦,可以含着这个。”
他却没有张口,只是往后退了退,避开我的手,低声道:“臣自己来就行了!”
我见他避让,一时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也愣住了,唯有风吹过的声音,偶尔烛花炸开,噼啪一声。
我猛然惊醒,讷讷的将手收回,只捧着药碗,低着头,有一勺,没一勺的搅着药。
室中静谧,只听得到勺子和瓷碗碰撞的声音。
过了一会,才听他说到:“臣不是那个意思……”
我抬起头,看着他,急道:“朕只是觉得心中不安,是朕没用,才害的你身受重伤,朕只是想了表心意,却又不知该如何……”
他微微笑了笑,道:“上了战场,受伤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陛下不必过于担心。”
我摇了摇头,急急辩白:“不是这样的,若是朕的救兵,能及时赶到,你也不至于如此。朕心中愧疚的很,只恨朕不能亲自上阵,不然……”
他打断我的话,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过是臣的分内之事,却蒙陛下亲侍汤药,臣实不敢!”
我没有说话,只是又舀了一勺药,固执的送到他的唇边,看着他。
他亦看着我,犹豫片刻,道:“陛下,这药苦的很,不如拿来,让臣一口气喝了吧!”
我有点担心,对他道:“很烫!”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道:“不妨事的!”
小心的将药吹凉,又自己舀了一勺试了试,这才将碗送到他唇边,他张开口,一口气喝完。
也许是喝的快了些,嘴角有药汁溢出。
伸出手去,将他唇边残留的药汁揩去,手指碰到他的脸,感觉到他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