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维奇看到小女仆整个人在朝前翻滚,巴甫洛维奇看着射击的方向,巴祖夫正站在货运区的二楼在持枪射击,华金列夫明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怒吼着朝着巴祖夫所在的位置射击,但被巴祖夫给躲了过去,内察局的人员也趁着这个机会发起了反扑,华金列夫被子弹击中倒地。
巴甫洛维奇没有错过这个由战友以命相搏的机会,持着冲锋枪便上前,边射击边抱起倒在地上的小女仆,此时小女仆头上已经沾上了血,他抱着小女仆将小女仆给带回到了掩体处,但一个不及时,身位没有缩回去,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胸处。
巴甫洛维奇被连带着冲击力给直接掀倒在了地上,他顾不上检查自身的伤势看向小女仆,还好,小女仆的额头上只是受到了擦伤,脚腕处应该只是子弹的擦伤。而他在看小女仆,小女仆也在看着他,小女仆十分悲伤的爬到巴甫洛维奇的身边,伸手摸着巴甫洛维奇的脸,也许是流弹的擦伤,巴甫洛维奇感到自己的左眼似乎有些模糊,他伸手摸了一下,全是鲜血。
“抱歉,我食言了,还是没有保护好你。”巴甫洛维奇握住了小女仆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而小女仆则一脸悲伤的在摇着头。但是子弹显然不会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战斗还在持续着。
此刻,货运火车站的外围情况也十分的不妙,一开始内察局的人员被小女仆给放倒逃出去后,根本就没有动真格,而是怀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甚至都没有请求支援,但是当巴甫洛维奇带着战斗小组的成员杀进来后,一切就都变了,性质变得不一样。巴祖夫开始放下了面子,向着附近的警察局还有内察局请求派遣增援。
但最先赶到的却是警察局的警察们,他们刚到货运火车站的外围,便遭受到了外围警戒组的压制,尤其是那挺冲锋枪,更是压制着这些警察们根本就抬不了头,他们本来就缺乏单兵作战装备,根本无法还击。
但是外围的警戒组还没有高兴多久,近卫军到来了,不过人数却只有一个排左右,但这还是给到了警戒组人员很大的压力,而且警戒组是分开来把守重点位置的,这样就很容易的给了近卫军士兵们分割击破的机会。
不断的有点位在近卫军的进攻下失守,警察们开始配合起了近卫军发动进攻,拉夫连季从高点跳了下来,现在还留在高处就是活靶子。他朝着一处哨所跑去,那里的队友持着那把皇帝牌的冲锋枪,不过听枪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响起,多半已经凶多吉少。
格里高利朝着哨所跑去,路途上四处躲避着子弹的袭来,他用尽了自己最大的速度,只有那把冲锋枪,才能更好的起到牵制作用,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人生居然会如此的有用过。左躲右闪,他成功来到了哨所里,负责这处哨所防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咖啡馆的老板。
但此刻他已经失去了活力,嘴上留着鲜血,胸前已经中弹,他的枪口朝着进来的地方,但看到进来的是拉夫连季之后,便将枪口转变了方向。拉夫连季赶忙蹲下检查店老板的伤势,却被店老板用力的拉到了身前,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十分的弱小,拉夫连季将耳朵凑近了才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快,快,快给我,咳咳咳,给我一个痛快。”店老板的话语断断续续,他的脸上表情显露着他在承受着痛苦。店老板移动着他仅能使用的手指,指了指手边的皇帝牌冲锋枪。
拉夫连季注意到店老板的手臂上也中枪了,他的脸上现在十分的痛苦,他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想哭却发现哭不出了声,他捡起了地上的冲锋枪,对准了咖啡馆老板的心脏,捂上了店老板的眼睛,扣下了扳机。然后重新举起了冲锋枪,将枪口朝向观察孔,愤怒的连续扣响着扳机。
巴甫洛维奇将小女仆给推出了货运区的门外,然后跟渔市的老板两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在小组成员的掩护下,将货运区的门给关上,任凭着小女仆的怎么拍打和叫喊声他都不顾。
华金列夫已经躺倒在了地上,战斗小组的人,此时也都基本上浑身是伤,面对着内察局人员的逼近显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子弹也已经快要见底,巴甫洛维奇看着身旁的渔市老板说道:“你明明可以不用来的,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带领着你们走到了这种地步。”
渔市老板咧嘴一笑:“不要说这种话,是我们相信你,带领着我们就是你的责任,无论是死是活,我们都心甘情愿。”
枪声已经停止了,内察局的人员已经围了过来,不过也只剩下了十多个人,巴甫洛维奇估计,如果子弹能够再多一些,他们应该能将内察局的这些人员给全部消灭在此,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些如果。
十分沉重的靴子声响起,巴祖夫走了过来,他先是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巴甫洛维奇,然后说道:“哟,这不是队长嘛,好久不见啊。”而巴甫洛维奇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给了他一个蔑视的眼神。
“诶呀,队长啊,这样,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我也听到了你家小女仆在门外拍打的哭喊声,这让欧文十分的感动啊,我也是有同理心的,这样,队长你跪在这里亲吻我的皮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和小女仆留一个全尸。”巴祖夫说到这里直接大笑起来,这笑声一听就知道他已经压抑许久。
巴甫洛维奇根本就不为所动,他颤颤巍巍的想要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原本内察局的士兵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但被巴祖夫一个手势给制止了,他面带着微笑,想看看眼前的人还想翻出怎样的浪花。
但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巴甫洛维奇掏出了一个烈性炸药,以及一个打火机。巴祖夫开始准备向后退去,指着巴甫洛维奇说道:“你给我冷静一些,咱们有话好商量。”而他身后的那些内察局队员也都被吓得不轻,也都朝着身后退去。
巴甫洛维奇不与他们说一句废话,直接按下了打火机的按钮,想要将烈性炸药点燃,要死咱们就一起死。可是出乎他意料的却是,打火机根本就没有被点燃,没有丝毫的火星冒出,巴甫洛维奇绝望了‘不是哥们,咱这生死关头又不是抽烟,怎么这火机就是点燃不了呢,他明明都换过一支打火机了啊。’他再次尝试了一下,还是没有火星冒出。
巴祖夫和内察局的队员们看着巴甫洛维奇,爆出了一阵阵的愉快且刺耳的欢笑声,阵阵笑声传来。但是还没等到他们笑完,装货区的右侧便爆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爆炸声,巴祖夫感到不妙,飞快的朝后方逃去。
一身游击队打扮的人员端着枪走了进来,他们将枪瞄向了内察局的队员们,这些人员只好放下了枪支,爬倒在了地上。巴甫洛维奇注意到,小女仆似乎就跟在这些游击队员们的身旁,两眼相对之后,她飞快的跑了过来。而一名像是游击队指挥员的人走了过来,这个人巴甫洛维奇认识,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他看着全身是血的巴甫洛维奇,摘下了戴在头上的帽子:“对不起,我们还是来晚了。”
随着装货区墙壁被一同爆破开来的,还有清晨第一缕旭日的阳光,也照射进了这血色的战场之中。
巴甫洛维奇望着躺在地上已经盖上了白布的尸体,有咖啡店老板也有拉夫连季,还有渔市老板的两个学徒。外围警戒组更是几乎全军覆没。巴甫洛维奇看着他们,这些鲜活的生命全部在他的手上流逝掉了。
听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游击队员们说,咖啡馆老板和拉夫连季的尸体是相挨在一起的,而且拉夫连季还保持着跟近卫军士兵顽强缠斗着的姿势,看他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射击时,被摸上来的近卫军士兵从背后给了一刀,但就是这样,他也根本就没有放弃,直到两人同归于尽。
巴甫洛维奇从拉夫连季的胸口翻找出了一封绝命书,这是开始行动前,他让每个人都写的,绝命书在已经发黑的血液浸染下,还是能看到上面写着的诸如:“感谢头儿这两年来的照顾等。”巴甫洛维奇有些的羞愧,如果当时自己的计划能够紧密一些,能够再多划调来一些预备队,那么很可能,就不会出现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悲伤上升到了胸口上,巴甫洛维奇感觉自己已经有些的喘不过气来,小女仆则在一旁将头贴在他的肩上,安抚着他现在的情绪,看到一名穿着白大褂,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像是医生的人后,巴甫洛维奇赶忙问道:“医生,剩下的队员们伤势?”
“你放心,虽然都是重伤,但是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安心的静养休整,就一定可以活下来,我以前有个病人,根本就不听我的话,带着重伤还要下床,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叹了口气便走远了。
“保尔,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来救援的指挥官正是之前救过巴甫洛维奇和小女仆一次的保尔·柯察金,巴甫洛维奇做梦都没想到,他被保尔又救了第二次,而这也正是巴甫洛维奇最想知道的问题,游击队为了避免暴露所在,一直都不归他进行调配,想要联系上游击队也十分的困难,那么游击队在今夜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个疑问。
“接到线报,这里有内察局局长所准备转移走的财宝以及武器弹药,确认消息的准确后,我立刻便带人前来,也正是多亏了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牵制的话,他们早就已经转移走了。”巴甫洛维奇听到保尔的话后,露出了苦笑,这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他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格里高利事先多半是知道这事,所以特意告诉了他小女仆在这里的消息,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这些搜刮来的财富被转移走嘛?此时的巴甫洛维奇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甚至还有些怀疑,小女仆被转移到货运火车站的事情,到底跟格里高利有没有关联?这跟疑问就这样扎根在了他的心底里,就像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慢慢的生根发芽。
“人我给你放在天台了,你沿着这里的楼梯,往上上去就行了。”保尔拍了拍巴甫洛维奇的肩膀,他也能明白那种失去战友的痛苦,然后便将一把手枪交到了巴甫洛维奇的手中。
迎着有些耀眼的阳光,巴甫洛维奇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前,来遮挡这有些耀眼的阳光,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枪走上了天台。
巴祖夫被负手被绳子绑着跪在那里,他嘴里也被堵上了什么东西,看到巴甫洛维奇握着手枪上来之后,满脸都是惊恐,他拼命的摇着头,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番挣扎下来,他的前胸已经贴倒在了地上,巴甫洛维奇根本就没有给他丝毫反应的机会,直接一个枪托上去将他彻底砸晕在地上,用一颗子弹结束他的生命,对他来说可能太过于仁慈太过于幸运了,他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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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巴甫洛维奇带着伤病和小女仆在天色的掩护下返回到了营队,游击队收拾了战场,并且带走了牺牲战士们的遗体。华金列夫也因为伤势过重,跟着游击队前往治疗。这场没有什么人在意,没有什么新闻报道的突击战就这样的结束了。
第二天的夜晚,艾尔米塔什宫的宫内响起了一阵的枪响,在坐镇宫外前,局长还来见过巴甫洛维奇一面,不过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巴甫洛维奇听着有些密集的枪响,再次陷入到了沉思当中,‘杀一个人,真的需要开这么多枪嘛?’这是恨不得让全圣堡的人都知道啊。
几天后,工人罢工顺利的展开,工会以及领导策划者们,吸取了一九零五年大罢工失败的经验,根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警察局,邮电局等重要场所和设施更是被直接控制,整座城市被分成了两块,革命者与守旧者,只不过这些守旧者们被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