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潇然来棽都的原因虽然经轩辕明月之口转述给了宋书,可轩辕明月本人并不相信还问过徐潇然真实的意图,徐潇然回答过她为何不愿意向宋书透露的原因,而徐潇然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让轩辕明月一时觉得有点陌生,她不敢相信看起来最乖最听话的徐潇然竟然也学会糊弄人了,又不由得想起徐潇然今天说起和宁如棠之间的关系,一边附属徐潇然的话一边有点担心的暗叹:果真是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
宋书没想到轩辕明月会这么坦白的说出与司徒昕有联系的事情。在运都大牢里刘洋手下人和徐潇然的密谈的事早已被安察院汇报给了皇帝。但他们只知二人谈话却不知其内容,徐潇然正是在这方面做了文章,而对于这么明显的投靠发言,宋书却是正襟危坐,根本没有相信的意思。
“师父也是。我知道你们在等什么。。。没有人会了解师父。”轩辕明月忍住了翻白眼的背书模式把徐潇然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送到了这位礼部尚书之子的面前,“死则死矣不死反惜,你们想看着肖之唤在白狼河死而复生?我喊他一句师父心里就要掂量一寸生死体会一遍命运,你们无非是想试探我们的关系,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不熟。”
不熟就是不了解,不了解就像是陌生人。
这话是轩辕明月当初听到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程度,上官无铭把她养大,教她修行,让她成为了一个对阵法运用有道的强者,师徒两个人怎么可能不说话?不了解?
可不管是安察院的的内师回报还是江湖上不少对锦易门心神向往的修炼者都多多少少打听过上官无铭和徐潇然的事情,结果是没结果。因为上官无铭一年中绝大多数时间都不在锦易门甚至不在望止漠,不在西北郡,而是同后村一般云游四方,让众人不禁奇怪:明明家里面还放着一个年幼儿童这就不管了?难道已经修炼到聚仙境的人果真都有云游的癖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云游的并非上官无铭,而是上官无铭的至交好友,张若虚。
那时候麦可雨楼辞世不久,张若虚此人便从此销声匿迹。上官无铭偶尔也去看望这位以幽魂姿态在中州混日子的好友,知道张若虚不得志劝也劝过骂也骂过,最终还是让他用自己的名声在世界上活了下去,云游至运都,张若虚化名丁小,留在了刘洋身边。
至于上官无铭本人也不是一直留在望止漠,不然张若虚顶着他的名头“招摇撞骗”也不会没被人发现,他本人虽然也游历,但时间并不长,是为了寻上好的材料打造一柄能让混巅境和二品以上强者都为止倾倒的神器,就是徐潇然手上那把将尽刀。
凡遇之则将尽,无成魔与成仙。
上官无铭取得这个名字杀气极重。
每次上官无铭回来,徐潇然都有一种亲切而陌生的矛盾感,但这并不妨碍她把上官无铭当做最信任的人。上官无铭教了徐潇然很多东西,师徒二人经常坐在一起,一发呆就是整整一下午。上官无铭忽而站起,猛然参悟一般哈哈大笑开始叽里咕噜和徐潇然说起他对世道的彻悟。
所以徐潇然也不算说谎,她和上官无铭还真有点不熟。
如果说夜郎人在覆乞草原上驰骋的信仰是他们夜郎最尊贵的客尔奇思斯神明,那么上官无铭就是徐潇然在望止漠十年活下去最喜欢的信仰,最成立的原因。
宋书叫住了轩辕明月,脸上的亲切又随着眼眸打了个回旋漂,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凤牌,递给轩辕明月。
“你最后说的话才是她的意思吧?”
轩辕明月禁不住回头,瞳孔睁大。
宋书反而这时候气势占了上风:“不用这么惊讶,我说过,这里是棽都。”
轩辕明月歪着头,不知道该用何种眼光看宋书,看这位表面上一锤定音其实是皇帝的传话人,宋书知道,就意味着安南君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揭穿我?”
“你和她脾气差很多。”
“你怎么知道的?”
宋书见轩辕明月没有接,索性也站起身,把凤牌强行塞到震惊已久的轩辕明月手里:“南安上下,皆是安察之处。劳烦明月小姐转告徐姑娘,我的示好依旧有效,拿着凤牌来府上找我就好,陛下清楚,徐氏灭门是冤案,只要愿意,他很乐意帮徐姑娘平冤案,灭宿仇。”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事。
轩辕明月从震惊之中缓过劲来,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叫住宋书:“陛下既有意拉拢,为臣所能做的远比一个妃子多得多!他是皇帝,到底在害怕什么!”
宋书不等话音落下,伸出食指轻轻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长长的眼睫毛随之落下:“慎言,慎言。”
宋书背对着轩辕明月,抬头观察了一下天气情况,披着大氅留下一个微笑离开。
安南君要的,从来都不是徐潇然,而是徐潇然身后的锦易门和上官无铭。
他当然知道一个臣子做事远比一个妃子有用,拉拢人心纳贤领兵都无拘束,是良策。
可那个人是女人。
那么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南安来说,掌控一个妃子远远比掌控一个臣子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