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枚射失,有十一枚非常幸运的打在了歼星舰尾部动力区,一场大爆炸将那艘歼星舰的尾部从舰体上抹去。
于是,彼此都失去了动力的两条战舰在虚空中互相以防空炮火表示问候,直到闻讯而来的同伴们将失去了动力的歼星舰打成了碎片,而被打的千疮百孔的我……成了拯救了整支寒鸦战团的大英雄。
于是,我与幸运这个称呼继续着联络,同时不得不接受自己被整个地面部队的伙伴们称做‘幸运护身符’的事实。
“你是了不起的小勇士。”林军士长在我离舰休假的时候见了我一面。
“是我应该做的。”我觉得理应如此,既然做为护卫,就要尽职尽责。而且我觉得……那三位已经消失在虚空中的同伴,远比我勇敢和无畏。
没有捕狐犬的那次齐射,我绝对不可能活着撤出战斗;没有新汴京号的行动,寒鸦战团也许就会出现运输战损;没有三更号的英勇行动,那么我也不可能进入雷鱼射角度……从另一个侧面来说,成就身为‘幸运护身符’的我这一身不败战绩的,是同伴们的尸山骨海。
“等到战舰修复,还需要多久。”
“军港的维护官说修复的成本已经高过新造一艘,所以我现在正在等待新舰到达,据说还需要两周的时间。”
“很好,那么无事可做的杨少尉,要不要参加寒鸦的联欢活动呢。”
面对林军士长的邀请,我抱着去看看的心情……第一次参加了自然人所举办的联欢活动,并意外的在现场遇见了茱莉·赛凡提亚医护士官长。
说到赛凡提亚,这是特尔善中一个小姓氏,整个家族大概只有百人左右,但却是特尔善最特殊的一群,她们是由女性所组成的家族……就好像是塞理斯从另一个河系的故乡寻得的一个叫西游记的古本中记叙的女儿国那般。
至于男孩子……据说在成年之后就会被赶出家族。
茱莉·赛凡提亚是家族中这一代的最年幼的女孩,而她依然义无反顾的参加了军队。不止她,特尔善所有家族中的年青人都参加了这场战争,就连长老们的幼子,也穿上了地面部队的装束,为了自己失落了数百年的同胞而战。
“你好,我是茱莉·赛凡提亚,你就是杨再心吗。”
“是的……赛凡提亚小姐,你好。”
有些尴尬,有些害羞……我还是第一次被特尔善的自然人异性用好奇的眼神打量。
“听说你是铬·巴兰榭博士的孩子,对吧。”女孩歪着小脑袋看着我。
“是,是的……我的原名叫苏普……苏普·巴兰榭。”巴兰榭是我的父亲的姓氏,在特尔善国内,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科学家,同时也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痛的问题人物,就是他提出了核心与人同等的理论,一度被自然人至上论者抨击……直到我们这些核心aI在战争与民用中挥了极大的作用。
“嗯,苏普,你知道吗,今天我就在编号‘4o1’的运输舰上,如果没有你与你的同伴们……我大概已经死了。”女孩儿对着我伸出手:“谢谢你们,我们的幸运护身符。”
有些腼腆的握住她的手,我轻声下气的回答着她的感谢:“那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特尔善女孩跑了过来,她在她的耳边轻语几句,茱莉·赛凡提亚的脸色在一刹那变的苍白,这个女孩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跟着自己的同伴跑出了大厅。
……直到第二天,我才从战争核心网络中得知,就在昨天的那个时候,前往比达星投送地面部队的运输舰队碰上了敌方一支分舰队,我方的护卫舰队全灭,只有4o%的运输舰成功逃生……茱莉的情人所在的地面部队就在那次投送任务中……是一位了不起的特尔善轻型战斗装甲步兵。
遇袭地点就在上个星期,我们寒鸦刚刚逃过一劫的比达星远地轨道上……那些该死的瑟达人一定是在这块星域附近隐藏着一个人工门,要不然我们的运输舰队怎么可能会一而再的碰到他们的主力歼星舰。
我不知道高层怎么做的决定,我只知道茱莉的那位情人……最后定性为阵亡。这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消息,由其是这个消息的唯一受害人,还是我所认识的女孩。
当天晚上,塞理斯的一支侦察舰队找到了那个隐藏在小行星带中的人工门与正在门附近休整的敌方大量舰队,侦察舰队一边回坐标一边开始了壮绝的突击行动,最终四艘突击舰组成的侦察舰队在被击毁前射的两虫洞泯灭弹……成功的摧毁了人工洞。
侦察舰队全灭换来的是整个瑟达帝国歼灭战中规模最大的一次舰队战。而我却因为在等待着自己的座舰而缺席了这次战斗,只能看着同伴们在前线……默默消逝。
塞理斯人的两支主力战斗舰队以近半战损的代价歼灭了敌方舰队,而从瑟达人将鱼雷射向运输舰开始,塞理斯人再也没有了拯救幸存瑟达船员的高尚情操。
三个月后,比达星系地面被肃清,我方终于得到了瑟达帝国最北部,星系中的四个人工洞每时每刻都在吞吐着船只与活物,而我们寒鸦联队……开始了地狱般的一段生活。
当其冲的,就是奥罗亚回廊战役……九成九战损的胜利。
还记得那片回廊,到处是该死的小行星带,到处是要命的扭曲磁场,到处是不怕死的瑟达舰队,为了在这片回廊中打开一条通道,塞理斯,希舍尔与特尔善第七联合舰队在一个月内战损高达九成九……我从参战开始所认识的同伴们,几乎都长眠在了那片星域。
寒鸦第一次大规模非战斗减员同时出现,在一次攻击回廊内人工要塞的时候,一鱼雷击中了运输舰队中的一员,寒鸦第二联队二营四连被完整除名,四连的队正在上个月还跟我一起聊过天,是一个很豪爽的塞理斯大汉。
和平时代,人们会为一个人的死哭上几天。而在战争中,一个人的死亡……实在正常不过。
两次成功掩护运输舰,五次突破敌方阻击舰队阵型,独力击毁六艘同级战列舰……我在杀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就连我的舰长,也在漫长残酷的回廊作战中更换了四任……全是阵亡的好汉。
只有我……依然还活着。
突破奥罗亚回廊之后,第七联合舰队不得不退下休整,而做为整个舰队中唯一一个战损率没有过十分之七的寒鸦分舰队,我们的战功再一次被人们所提及……这一次,‘英勇的杨提督’成了我的新绰号。
同时,在父亲的提意下,最高统帅部决定让我成为第一艘核心aI自动托管型战舰的实验舰。
起因就是半个月前在夺取回廊外的人工死星时,在勇敢号舰桥被反舰轨道炮直击,身为自然人的舰长与操作班全员死亡的不利情况下,我以自己的精准操作,冒着如雨的反舰火力成功的突入死星的炮击死角,使用鱼雷破开死星的外壁,然后将寒鸦全部四个地面联队投送进死星内部。
还记得当外挂的运输舱投进破损外壁的时候,整个舰队联络频道里如雷呜般的喝彩声。为此,我第一次以公国舰队核心aI的身份得到了隆尔希家族特级优异服务勋章与塞里斯公国的最高战功卓著奖章。
死星中的抵抗在一个小时之后停止,寒鸦为此付出了一个半联队成员阵亡的惨烈代价。
至于林羽军士长,她第三次获得二等伤残金心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