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被自己人背叛了的感觉。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酒店中夜夜买醉,在自暴自弃中用酒精麻醉着自我,直到……直到有一天,遇见来寻找自己的普林道尔家小姐。
“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失望。”
“够了!背叛了我的人……没有资格批评我!”
还记得自己与她的争论,记得她给自己的耳光,还有那哽咽着的否认。
“那我们走,离开这儿,越远越好……行吗。”
“不,比起我,恩家的那位少主人……更需要你。”
那个女孩儿流着泪,却坚定不移的做出回答。
“那你能给我留一个念想……好吗。”
不会忘记,自己那极度失礼的请求。更不会忘记,那个至今依然留在记忆库中的耳光……还有塞在自己手心里的木制护符。
没有牵挂的回归家族,我同意了父亲的要求,并在冬天来临之后的那一天,见到了特尔善一族最大恩家的幼子。
在见面之前,隆尔希的老爷特意让我与他相谈……还记得,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老人。
“你是她的同胞,特尔善的传统我是知道的,有你在她身边,我这个老东西也就能够安心了。”
“您就不害怕我谋夺隆尔希家的地位吗。”
那个时候的自己,年轻气盛,有些问题总是不经大脑。
面对如此的恶言恶语,隆尔希家的恩主老爷只是笑了笑。
“我的长辈流着提尔人的血,我的父亲是希舍尔的正室所生,我的身上有着塞里斯人印记,而我的女儿是特尔善遗传因子的杰作……所以说,隆尔希家的血统谱系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
“那为什么还要我。”
看着他自信的笑容,我低下的自己的头颅……但是这样就想让我屈服,那还远远不够。
“我说过,因为我的女儿太过纤细,将她交给大人种……要是玩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爷的笑话即使放在今天……也是有够冷的。
想来,我可赔不起……带着这样不干不脆的想法,屈从于命运,也见到了恩家的那位幼子。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穿着素色的塞里斯袍子,身边跟着一个与她差不多幼小的管侍,至于容貌……黑色的及地长,大大的圆眼睛,漂亮的小鼻头,还有那张薄薄的唇儿,配上纤细的身子,的确如同老爷所说的那样……惹人爱。
那是一个非常封建的时代,大家族的儿女们远没有日后那般的自由,就连第一次的见面都充斥着虚伪的客套,家族之间的利益,还有父母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让两个陌生的年青人走到一起的原因。
被恩主老爷承认的我,就这样成为了那位小主人的未婚夫,和她一起,开始了最珍贵的一段人生。
两个月之后,自己终于等来了婚礼的那一天。
与那个女孩站在一起的自己,享受到同龄人的羡慕与妒忌,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当天晚上,他们妒忌与羡慕之人,就在夫人的拳打脚踢中被赶出房间,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瞌睡了一晚。
五个月后,一向先知先觉的恩主老爷终于现了在走廊上游荡的可怜女婿,第二天老头子二话不说给女婿塞了两瓶药,这可真是以已度人的经典。
一年过后,在确认了可怜女婿没有难言之隐过后,恩主老爷终于开始对着他的女儿动脾气。
当天晚上,依然睡在冰冷的走廊上……夫人,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
于是我的年纪愈长,老爷的抱怨愈多。
三十年后,人生的最后时刻依然活在抱怨中的恩主老爷辞世了,家主的名号传承到了夫人的身上,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夫人变成了主人……想来,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第四十个年头,在年复一年的感冒中,开始习惯睡走廊。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与夫人早就已经摸透了彼此的脾气,只是也许只是,话仍不多,有时候也会用拳**流一下彼此的感情。想到此时,有些幽怨……这小丫头模样的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轻轻一脚,就能把自己的夫君踢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