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滟笑道:“难道妈还怕没孙子抱?虽一时见不到大哥哥和大嫂嫂的哥儿,但是明年二月二哥哥成亲,只怕到时候有许多孙子围着妈转悠,妈一个人都抱不过来呢。”
周夫人遥想来年孙子成群,不觉也笑了。
晚间将消息告诉周元,周元亦是十分欢喜,道:“回信写些该避讳之事,这会子他们在途中,仆从来往倒好些,只怕到如今才走了一半路程。”
周夫人点点头,第二日便写了长信,也预备了一些轻巧的东西命两人带回。
两仆方去,周滟便走过来,裹着大红羽缎斗篷,打扮得十分鲜艳,道:“忠顺王府世子妃请我们过去吃酒赏梅,我这就过去了,晚上才能回来。”
周夫人听了,一面命人备车,一面嘱咐道:“被吃得烂醉,叫人笑话。”
周滟笑道:“爱吃酒的不是我,妈只管放心。”
说着,一径去了忠顺王府,她料想自己来得早了,不曾想还有更早的,却是杜莲的两个庶女,一名挽歌,一名凝香,皆是十五岁,见到周滟,待周滟跟忠顺王妃并赵嫣然和宁安郡主请过安后,忙上来问好。
虽说娇客一般身份,但是大户人家皆分嫡庶,周滟见过二女,却无甚来往,含笑以对。
挽歌和凝香因是二品大员之女,杜夫人教养又十分严厉,虽在嫁妆上偏爱独女,但在规矩上却教导这些庶子庶女没有一丝心软,唯恐他们出门丢了杜家的颜面,因此挽歌和凝香两个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并没有因为庶出便觉猥琐不堪。
周滟问道:“今儿怎么没见你们家大嫂子赵姐姐过来?我还想跟她说上回的花样不好。”
她口中挽歌凝香二人的大嫂子便是杜仲之妻赵氏,虽说因赵御史的缘故两家生了嫌隙,但是赵氏也是周滟自小见过的,两家母亲本是闺阁密友,近些年黛玉在外应酬来往时,倒和赵氏颇有几分交情,她们都是心胸坦荡之人,反成莫逆,因此周滟与赵氏亦是极熟。
挽歌忙笑道:“大嫂子因查出来有身孕,有些不稳,故今日未曾过来给王妃世子妃请安。”
忠顺王妃早进去了,只剩宁安郡主和嫣然,听了这话,嫣然笑道:“这是喜事,不来也使得,回去替我们向令嫂道喜。”
挽歌含笑答应不提,凝香亦起身道谢。
周滟笑道:“等你们回去,替我跟赵姐姐说一声,改日过去道喜。”
挽歌道:“天寒地冻的,哪敢劳烦你亲自去呢?”
周滟素知赵氏在杜家不甚自在,杜家内里并不似外面那样清正,且底下庶子媳妇和庶女姨娘们各自勾心斗角,好在杜夫人明理,倒是一直护着她,听了挽歌这话,低头一笑,随即抬头道:“家母和赵太太十分要好,我们也是从小儿见的,当不起劳烦二字。”
挽歌低头应是。
嫣然在上头看着,微笑道:“滟儿,你嫂子去了几个月了?”
周滟笑道:“已经离京两个月了,昨儿还跟家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
嫣然叹道:“是呢,一去少说几年,多则十几年,再见面,说不定我们家大哥儿已经成亲生子了,亏得她愿意跟过去,千里迢迢的,人生地不熟不说了,且那边乱得很。”
周滟抿嘴一笑,道:“那是嫂嫂所愿,别人觉得那里艰苦,她未必觉得苦。”她最羡慕的便是自己的长兄长嫂,那样情投意合,不离不弃,可惜外面规矩所致,她又学了许多规矩,并不能说将出来,只在心中暗暗希望自己也和长嫂一样,能寻得一心一意的人家。
嫣然笑着称是,正要说话,一时各家媳妇都领着小姐们过来,又是拜见,又是问好,好半日方止。
嫣然看了一遍,因道:“怎么墨妹妹还没过来?”
桑婉听她问起墨新,忙笑道:“墨姐姐自来没有迟到过,想是有什么事情,故来晚了。”
话音刚落,便见墨新姗姗来迟。
不等嫣然开口,墨新便笑道:“我来迟了,一会子罚我吃酒,我最爱府上的好惠泉酒。”
嫣然道:“听你这么说,竟不是罚,像是赏了。我还没问你怎么来迟了呢,你倒先说这个话。我问你,你怎么来得这样晚?倒叫大家好等?”
墨新叹了一口气,道:“昨儿个卫家送殡,我冻着了,晚上便不大好受,故今日起晚了。”
众人闻言,忙都关切地问可曾请了大夫吃药。
墨新摆手笑道:“我身子好得很,昨儿晚上喝了一碗姜汤便好了,只是倦些。”
众人登时放下心来。
嫣然问道:“你说卫家送殡,哪个卫家?”
墨新先吃了丫鬟送上来的热茶,方开口道:“还有哪个卫家?就是那个平安州贪功冒进父子殉国的卫家,因我们都是武将,故有些交情,我们家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