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但是你们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么?王头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和一位妻子,家中只剩一个老母;张先生女儿不知所踪,生死不明。我说的对么?”子儒说道。
王头和张生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泣涕连连,原来竟有人能懂自己的无奈和苦衷。
“你们想以死谢罪,但你们欠我爹的,欠天香楼的,这笔账谁来偿还?”涵笑说道。
“现在你们两个回去把手头的活计做好,每个月扣一半工钱抵账。”涵笑吩咐道。
“是。”二人抬起头,两双饱经沧桑的眼中充满了感激,只要不让他们离开天香楼,让他们做什么都行,因为天香楼也是他们的家。
二人像是拿到了圣旨,跪谢恩典后便退了出去。
涵笑此时打开账簿的最后一页纸,上面写着:下月初三之前结清账目,否则需要变卖房契以偿还所有债务。
而后,纸上列举了几个有意向购买天香楼的买家:
扬州蓬莱阁愿出两万两,金陵杏花楼愿出三万两,江陵醉仙楼出价最高,愿出五万两。
“距下月初三还有几天?”涵笑问道。
“七天。”子儒回道。
七天,七天时间内凑齐十二万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从天香楼下来,涵笑带子儒来到了钱庄,钱庄与账房相通,位于账房的东侧。
钱庄四周都是铜墙铁壁,大门上有几道巨大的铁锁。
打开大门,紧接着又是一道大门,每道门上都有三把不同样式的锁,这些锁专门找技艺高超的铁匠打造成。
这些锁,普通人自不必说,即使是偷盗高手,也没那么容易打开。
而如果有人来偷盗,铜锁上面的铃铛就会触发,不但会通知众人,还会触发门墙内的开关,让偷盗之人进退无路,是以这许多年来,钱庄一直都十分安全。
打开最后一道门,涵笑拍拍手,钱庄里立刻跳出来十几个精壮的汉子,他们手中握着刀,眼中放着精光,每个人都身手不凡。
无疑,这是钱庄早就安排好的,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非常可靠,钱庄从未少过一分钱。
涵笑挥挥手,倾刻,这十几个汉子已消失不见。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呆一会儿。”涵笑说道。
“是。”他们的回答就像他们的人一样干脆利落。
钱庄里面很大,长宽各十丈有余,高两丈,墙壁是用铁浇铸的厚重墙体,重达千斤。
钱庄里面摆满了上百个大箱子,箱子大的足以轻松容纳下两个人。
每个箱子上,盖着一层红色的丝绸。
涵笑把丝绸撕掉,打开箱子,瞬间石化。
箱子是空的。
偌大的钱庄,几百只箱子里面竟然没有一文钱。
“记得你曾经说过,天香楼一日有三千两银子的进账。”子儒说道。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银子都放在了哪里,或者运往什么地方?”
涵笑摇摇头。
“以前都是我爹一手操办,天香楼的事我从不过问。”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想控制天香楼,更是想霸占天香楼才对。”子儒说道。
“如你所说,每个月天香楼的进账是九万两。如果是你,你会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银子运出去呢?”子儒继续问道。
“莫说九万两,即使每日运走三千两,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涵笑说道。
“如果他们有所动作,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狐狸总归会露出尾巴的。”子儒说道。
从账房出来,子儒和涵笑在码头边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