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棠寻声去看,只见来人一身浅灰色布衣,气质温雅如玉,正朝着她走来。
自来京后,她很少见江贺言穿平民衣服。
不是官服,便是质量中乘的便服。
若非此情此景不同,她甚至还恍惚觉得,自己与夫君依旧住在那个小村庄里。
日暮时分,她坐在小院子里打盹,江贺言背着采药筐,走过崎岖小路,浅笑着走至她身前,给她带来一束野花,或是草编的蝴蝶蚂蚱。
“想何事如何如此出神?”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清棠回神,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在村子里的那段时间。”
“清棠想回去?”江贺言试探着问。
“不想。”苏清棠很诚实地回答,“那儿值得怀念,而我所想要的却不在那儿。”
她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她生于京城,日后也会在京城扎根。
只不过,她是一个慢性子的人,会慢慢磨垮苏府,斗倒敌人,扶持夫君,在这京城里开辟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她想着,脑海里又出现另一个人,“贺盈当初要和我们同去,你可有答应?”
“她不去,我叮嘱过她了,要她安心待在府中,若有事便找曾叔。”
江贺言毫不留情地将妹妹留在府中。
“也好。”苏清棠点头。
这一路颠簸,她一个小姑娘,去了或许会受不了。
“走吧,上马车。”
江贺言的话拉回她的神思。
她正好也想起了要问的话,“夫君,你今早是去哪儿了?”
江贺言神秘一笑,“等上了马车再说。”
……
淮安王府。
丫鬟碧书将一碗羹汤端到苏清落面前。
苏清落只望了一眼,趁丫鬟不备,右手着力一挥,大碗羹汤泼洒于地。
白瓷碗也“哐当”一声重重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汤渍溅上绣鞋,碧书早就习惯似的,垂眼蹲下身去捡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