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曾贵长叹一声,“不瞒你说,我的命是江父所救,这些年的照顾,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人老了,打不动铁了,总归闲来无事,来贵府寻个差事,至于能力,夫人您放心,老夫我曾是宫里的……”
曾贵说顺了,意识到说漏嘴,立马缄口不言。
“宫里?”苏清棠眸光一闪,定定看向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
这事真是越来越蹊跷了。
“咳咳。”曾贵避开目光,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僵持时,一个活泼的声音跃入几人间,“曾叔叔,你怎么来了?长住还是短住?曾姐姐呢?”
江贺盈蹦蹦跳跳插入几人。
秋宁规规矩矩行礼,“老爷,夫人。”
曾贵暗松一口气,扬起慈祥的笑,“小姐来了啊,你曾姐姐去探亲了,过些时日再来。”
“曾叔,你叫我小姐是为何?”江贺盈一头雾水。
那边二人交谈,这边江贺言碰碰身侧人,“清棠,走,去看看我们的院子。”
苏清棠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撇过头,跟江贺言一道走。
江贺言慢慢讲述事情经过。
“曾贵曾是宫中内侍,二十年前,皇上初登皇位,根基不稳,政局动荡,宫中内乱频发,最激烈的一次,正值萧皇后生产,萧皇后拼死护子,力竭而亡,孩子……最终也末护下来,不知所踪。”
“我父亲身为太医,内乱那日侥幸逃过一劫,遇见了同样重伤逃出来的曾贵,便救了他一命,二人结伴,隐于山村。”
“曾叔既是宫中内侍……那曾姑娘?”苏清棠放缓脚步。
内侍还会有孩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养女?”江贺言反问。
“哦?”
江贺言展开折扇,以扇掩口,“听说,曾叔未进宫前,曾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后来那女子与其丈夫双双身亡,只留下一女。”
听见了八卦的苏清棠感叹,“夫君,太复杂了。”
“是啊,二十年前,太乱了。”江贺言一同叹。
苏清棠垂头走着,忽然站定,抬眸正了面色,一字一顿,“江贺言。”
江贺言停步,很快应声,“清棠唤我何事?”
“江贺言,青县人。”她放缓语气,“父亲任太医,宫变时侥幸逃生,隐姓埋名于山村,母亲患不治之症离世,家有弟弟妹妹。”
苏清棠神情严肃,直视男子的眼睛,“夫君,我可有说错?”
“没错。”江贺言面上一派平和,手指却微不可见地屈了屈,“千真万确。”
苏清棠眼神瞟向他的小动作。
自家夫君还是不够坦诚啊。
……
安顿好一切后,苏清棠带着秋宁去街上逛。
娘亲留下的财产中,除了城南那家绸缎铺,还有一家酒水铺和一家糕点铺。
两家生意虽算不上蒸蒸日上,但也能保持平稳。
多年来也是昭姨帮忙着照管。
过往三年,苏清棠研习医书的同时,时不时也会上京看看,跟昭姨学着接管生意。
如今该正式接手。
苏清棠想着正事,没了逛街的心思,直奔城南绸缎铺,说来,也有好久没见到昭姨了。
未进门,便听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