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兄,这杯酒我先敬你!”刘少爷的叫唤打断关轩海的思绪。“老是要你帮我还赌债,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让我爹知道的话,那我就是不死也要被剥层皮。”想到父亲的严厉,他免不了打了个冷颤。
闻言,关轩海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态度。“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刘少爷自然也要回报了。“如果关兄有任何困难,尽管说出来无妨,我爹在朝中也认识不少高官,只要出面说两句好话,什么事都解决了。”
“既然刘兄这么说,正好有一事需要帮忙,因为最近打算用‘捐纳’的方式让七弟进国子监,还希望刘兄的父亲能够拜托熟识的人多多照顾……”关轩海顺势地接下对方的话,当年三弟就是透过朝廷为商人子弟所设的“商籍”,才得以参加科举考试,最后还被皇帝钦点为探花,可是老七不爱念书,只能把银子缴给朝廷,才有办法让他进入国子监成为监生。
兰姨是不会懂得这种事,所以才会以为他们不过是“酒肉朋友”,而四弟是个冷性子,即便是亲手足,也很少主动关心,更无法体会他的苦心。
“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刘少爷答应得很爽快,这样以后就不用担心没人帮他还赌债了。
“那就有劳刘兄了。”关轩海举杯向对方敬了杯酒。
“关兄,走吧……咱们今晚上摇月坊去……”满身酒气的李公子在家仆的搀扶下起身,吆喝一声,把上妓院当成风雅的事,不在乎让其他客人听到。
“呃……今晚我就不去了……”关轩海不想让赵徽英听到自己又去那种地方,所以往后能避就避。
“又是怕兰姨念你吗?你这人真是扫兴……”李公子有些不太高兴。
“还请李兄见谅。”他拱手说道。
“那我也该走了……”刘少爷也想再去赌坊试试手气。
“我来结帐吧。”关轩海朝身后的小厮说。“要你去帐房拿的银子呢?”
“银……银子……”小厮硬着头皮,呐呐地说:“大少爷,帐房姑娘说……要来喝酒买醉的话,她不会给这笔银子的……”
“什么?她真的这么说?”关轩海失声大叫。
“是,帐房姑娘要……大少爷自个儿想办法……”小厮愈说愈小声。
“那个女人真的管起我怎么使钱了……”关轩海还以为那天她在二弟房里说的话只是说说罢了,想不到真的付诸行动了。
他本能地探了探身上的钱袋,只有几个铜钱,就因为这些年来向兰姨要银子都很方便,所以关轩海才没想过留一些在身边,随时有需要可以用上,现在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这下子可让李公子和刘少爷止住离去的脚步。
“这位帐房姑娘是谁?”
“是啊,竟然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好大的胆子……”
“咳,她是……府里新来的帐房。”关轩海清了清喉咙。“酒钱我会想办法,你们先走吧。”
李公子和刘少爷因为还要去其他地方,也没问太多,便步出福兴酒楼了。
眼看真的付不出酒钱,关轩海有些困窘地把曹掌柜给叫过来。“今晚的帐……我明天再叫人送来。”
曹掌柜自然满口答应了。“虎爷不用急,下回来再一起给就行了。”
“那、那就这么办吧。”他可从来没赊过帐。
当关轩海坐上自家的马车,想到赵徽英的确是尽了她的职责,认真管起主子们如何使钱,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对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花这些银子是有用处,不是随便浪费的。
待马车回到了关家大宅,关轩海就提着灯笼就往碧波湖的方向走去,当他瞥见芙蓉舫内是一片黑暗,显然屋里的人已经就寝了,顿时往前也不是,往后也不是,只能在原地踱步。
“管她是不是睡了,我这就去敲门,将她叫起来,再好好的凶……不是!是讲道理给她听……”关轩海搔着脑袋,自从发现喜欢上赵徽英之后,就变得更加窝囊没用了。“再这样下去,我不就真的成了病猫……”
“大哥为什么会成为病猫?”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在他的头顶上响起。
“老七?”关轩海仰头看着巍峨的古松,虽然不见人影,不过认得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你当自己是猴子吗?这么晚了在上头做什么?”
“还不是大哥,老是要我念书,结果我看到书本就打瞌睡,所以白天睡得太多,晚上自然就睡不着了。”关家的七少爷哀叹地说。
他一脸没好气地说:“要你念书是为了你好。”
“我跟二哥、三哥不一样,就是不喜欢念那些之乎者也,再念下去就真的要呜呼哀哉了,大哥就别再逼我了吧。”不然我真的想要离家出走了!七少爷在心里加上一句。
关轩海真的很恼这个让人头疼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