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拉窗帘的房间里光线变幻,整个银河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落地窗外,星群辽阔,月光透明,玫瑰色的晚霞浪漫而温柔,构成日常的傍晚。
然而涂漾无暇欣赏美景。
因为一进去,她的注意力便被床头柜夺走。
只见上面放着一个装了半杯水的玻璃水杯,以及一小瓶安眠药,瓶盖没盖,大概是吞了药就睡。
推出这个结论后,涂漾望着床上的男人,不禁叹了叹气。
他似乎还睡得很沉,反骨的荆棘在将晚未晚的暮色里完整呈现,如同一只昼伏夜出的野兽,充满侵略性,和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那床棉被有好好盖在他的身上,而不是掉在地上的话,画面可能会更加美好。
……
谁能想到在外面牛逼轰轰的孟少爷其实是一个爱乱踢被子的麻烦鬼呢。
涂漾严重怀疑他每次睡觉的时候都在梦里打群架。
可是,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又手痒了。
她忍住把这幅场景画下来的冲动,走过去,弯腰捞起棉被,打算帮裸着上半身的人重新盖好,不料一抬头,他正好翻了个身。
右腰侧那根隐隐浮现的青筋顺势跃入眼帘,随着鲨鱼线起伏,止于胸口。
……
还真是粉色。
涂漾不合时宜地想起上次在十里亭里听见的关于“上面和下面是一种颜色”的言论,双颊瞬间变得又烫又红,不自在地用手扇了扇风。
等脸颊温度降下去,她才蹲在床边,一边轻轻推了推他,一边叫他的名字。
在几声和晚风同样轻柔的“孟越衍”里,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微皱着眉,睁开了眼。
漆黑眸底还萦着薄薄的雾气。
看得人忍不住直在心底抱怨造物主的不公平。
明明都是同一种生物,为什么有些人就算刚睡醒也丝毫不减英俊,而有些人每天早上只能被镜子里的自己吓醒呢。
作为后者,涂漾认命地收回手,站起来,说正事:“醒了?你公司的人正找你……”
可话没说完,手腕一紧。
她愣住,还没来得及有所应对,便被男人往下一拽,整个人毫无预防地扑倒在他的身上,而后被他扣着后颈,按进怀里。
专属于他的味道瞬时盈满鼻间,冷而淡,就像天边刚升起的透明月亮。
适应了高度变化带来的眩晕感后,涂漾被吓得不轻,不敢再分心想其他,甚至没工夫说话,拼命往后挣脱,只想快点和他拉开距离。
谁知这时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又陡然收紧。
陌生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到皮肤,随即耳畔响起他的声音,懒懒的,压抑着某种情绪,警告她。
“别乱动。”
“……”
涂漾难得秒懂这种成人用语,立马条件反射背着双手,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哭丧着脸回想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