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骁怔怔站在门口,不顾肩上拆了一半的纱布已经被血渗透。
“谁啊?”
岑谦不明白唐慎骁在发什么疯:“你在说什么呢?江橙不是早就下去了么?跟外送员一起下去的。”
唐慎骁咬着唇,没说话。
他知道江橙刚才肯定在外面。她去而复返,是上来给他送车钥匙的。
但她把钥匙放在了门口,却没进来,甚至门都没敲。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她正好听到了自己刚才一气之下说出的话……
唐慎骁只觉半边身子一僵,人便往岑谦这里直接倒压了下去。
岑谦被惊出鸭子叫:“哎!老唐!老唐!”
……
江橙坐在返回医院的网约车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夜街。
——她跟了陈宴怀八年。段麟希不膈应,我也不膈应么?
这是唐慎骁在里面跟岑谦说的话,江橙听见了。
自己当时确实是上门去送钥匙的,已经搁手在门上准备敲了。
听到唐慎骁和岑谦的争执,她没敢动。
竖着耳朵听了几秒钟,然后就听到了两人以这句话作为争执的结尾。
听岑谦说要走了,她赶紧把车钥匙放在门口的脚踏垫上,从防火梯走了。
要说心里一点不难受,那肯定是假装的。
但要说有多难受,好像也不至于。
江橙觉得,唐慎骁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表达的真实看法而已。
而有这种想法的,也并不止他一个。
比如陈宴怀那帮起哄的兄弟,哪个不是把她江橙这些年付出的一切看作是舔狗一般?
他们也只当她是个笑话罢了。
表面上一口一个嫂子叫着,其实背地里谁不嘲弄她是被陈宴怀“玩烂”了的?
除了段麟希么?
哎,其实也未必。或许段麟希也只是觉得新鲜猎奇,才会对她表现出所谓的兴趣。
又或者,只是他们那帮公子哥们单纯又无聊打赌的标的。
有时江橙真的觉得挺不公平的,薄情和放荡明明可以是很多人肆无忌惮的游戏。
可像她和外婆这样的人,反而只是一点点无中生有的谣言,就会被所谓的重情义和正三观,逼得内耗到几乎活不下去。
老话说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