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注视着石长生点了点头,随后将一块还染有血渍的腰牌递到对方面前说:“我找到了这个。”
石长生接过岳峰手里的腰牌仔细打量了一番,脑海里回忆着昨夜自己唯一留意到的东西眼神坚定地说:“没错,我昨夜将灯笼递给樊玉时,在那人腰上晃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牌子。”
覃浪看了看与自己性子完全一样的岳峰,又看向盯着腰牌的石长生提醒道:“这是监察寮的东西,以我们衙门的权限是不能查他们的。”
“权限?这肃州自从有了这个监察寮后,我们这些衙门的人除了巡街和驱赶占道摊贩以外……还有过什么权限吗?”石长生呆呆地盯着手里被自己拽紧的腰牌冷冷地问。
“就连宵禁令我们都没有资格贴,只配替他们看着……”对于监察寮的存在心里早就不满的岳峰说着,一时间劲上来了更是不顾后果地注视着石长生表态道:“这破差事做与不做又有什么意思,大人若是坚决要替樊玉那小子讨回公道的话,我岳峰第一个报名与你去闯闯那监察寮。”
覃浪素来就比冲动的岳峰,甚至是比冷静时的石长生考虑事情都要考虑得更全面。此刻见岳峰这般冲动地怂恿正在一点点失去理智的石长生,他急忙道出其中的厉害关系:“这可不是能胡来的,难道那监察寮是做什么用的你们忘了吗?”
岳峰看了看低着头的石长生,有些不服气地看向又对自己说教的覃浪气冲冲地回怼道:“我们当然记得,尤其是那些你常常用来叫我们忍气吞声的话,更是想忘都忘不掉。”
覃浪看了看与自己说罢,就如一头暴躁的牛那般扭头走到一旁蹲下的岳峰。接着又注视着石长生再次低声提醒:“监察寮是上京护国寺放在这肃州的眼睛,而护国寺又是皇家藏在暗处的手……若我们一直查下去,指不定要扯出些什么事来。”
石长生静静地听完覃浪在自己身旁说的话,接着他又缓缓地注视着其说:“当年靖王执意要救下我俩时,他定知道先帝会动要杀他的心思,但他还是做了。”
“靖王是先帝的长子,他当时赌的是先帝心中的那一点点骨肉亲情。”覃浪低声说着看了看一旁还在生气的岳峰,随后将声音压得更低的继续道:“易之你得明白,在旁人早已死去,而如今只能改名换姓苟且偷生的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赌不起的。”
石长生慢慢地握紧了手里的腰牌,随后侧目看向覃浪眼神迷茫的问:“你觉得我们这般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覃浪注视着石长生轻声,可语调里却充满了力量的回应:“替阿爷活着,替整个方氏一族活着……这便是我俩活着的意义。”
从泰福楼对面的药铺里回来的侍女推开包厢的房门进到屋内,走到正坐在榻桌边的小火炉旁煮着茶的江玉瑶身旁轻声细语地说:“小姐,奴婢打听到了。”
“说……”江玉瑶往陶罐里加着水,连头都懒得抬起一下的回应。
侍女注视着江玉瑶继续道:“少夫人去那保和堂里配的是落胎药。”
“什么……”听到侍女的话,顿时一下来了精神的江玉瑶猛地抬起头注视着其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侍女点了点头回应:“千真万确,而且那抓药的人还说了,少夫人配的那些药材是用来落已满三月的胎的。”
听到侍女说完,渐渐回味过来的江玉瑶脸上慢慢露出了得意的讥笑:“她裴珍珠昨日才嫁入我们肃侯府,今日便要落已满三月的胎,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侍女注视着那脸上洋溢着笑容的江玉瑶好奇地问:“那这事小姐要告诉公子吗?”
“我当然要告诉他,毕竟他可是我眼盲可怜的兄长……”江玉瑶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可不是现在。”
“小姐,魏小姐来了。”门口的侍女轻轻地敲了敲门,随后对屋里的江玉瑶喊话道。
心情很好的江玉瑶对面前的侍女用眼神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待其走到自己身边后又对门外回应道:“快些替我请魏姐姐进来。”
站在门口的侍女听到江玉瑶的话后,轻轻将门推开让魏舒怡进到了屋内。
魏舒怡带着自己的侍女进到屋内后,望着满脸笑容地对着自己的江玉瑶含笑问:“玉瑶你看上去心情不错,是遇上什么开心事了吗?”
江玉瑶注视着魏舒怡,待其到自己对面的位置上坐好后,往对方面前的杯盏里填上热茶后笑着道:“平日总不爱出门的魏姐姐你愿意来尝我煮的茶,我自然是十分开心。”
魏舒怡望着江玉瑶轻轻地笑了笑说:“玉瑶你还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我虽说不爱出门,但谁叫你煮的茶最好,我就算想要拒绝,我这腿脚也会不听使唤啊!”
江玉瑶注视着魏舒怡笑了笑,随后将面前装着玉坠子的锦盒递到对方手边笑着道:“魏姐姐你看看可喜欢?”
魏舒怡接过江玉瑶手里的锦盒后,有些茫然地问:“这是什么啊?”
江玉瑶注视着魏舒怡轻轻地笑了笑回应:“这是一块由凉州寻来的玉石,最适合魏姐姐的气质了。”
魏舒怡打开锦盒的盖子,出神地注视着里面躺着的那块通透凉润的玉坠子。江玉瑶看着对方看得入神的模样,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种好似她料事如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