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站在一旁只有很深的无力,瞧瞧,这就是古代女子的人生观,宁可做小也不愿意跟爱人远走他乡,还堂堂正正要去当小妾?以前和兰儿一起读书识字,独处玩乐时,没有刻意改变她的人生观念,但总要有点影响吧,她还不如人家赵思城想得通彻呢。
暂时没说什么,只示意赵思城先回家去,免得老掌柜发现,待他走到门口又叫住了他:“你刚才怎么进来的,胆子不小。”
赵思城老老实实地交待:“从后园翻墙进来的,不要紧,我有功夫,不怕被人发现。”
看来经常办这事,不过这功夫嘛,肯定没她的好。
又问:“要是我去找你爹,我是说赵掌柜,这事情会不会有转变。”
赵思城心下感激,这位小姐平日虽爱胡闹,却很随和,对兰儿从没有个主子样,但就是因为这样,父亲他也知道红袖小姐肯定会为兰儿说项,才急着为他定下亲事,好让她也无法。
“我爹就是怕你去说项,才会急着和薛家定亲,好做成你也改变不了的事实。”顿了顿又说了句:“你还小着呢不明白。”
生意人到底是精刮,什么都能想到,红袖挥挥手送走他,回屋和兰儿冷着脸对视。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看来凭她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可以做自已的主,但做不了兰儿的主,想到这里又有点气,怒其不争地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试试和他离开这时到别处生活,自己的幸福不去争取,难道别人会给你吗?还口口声声说不想你的思城哥哥和家中闹翻,显得自己通情达理,委曲自己,成全别人,至于吗?你不会真的想去做小吧,你跟着我白学了那么多东西,这样下去你真的觉得能开心吗?”
兰儿当然不开心,可她一根筋别到底,只认为自己这样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除夕夜就这么过去了,嘴上说着气话,但到底这么多年感情,红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赵家,就算是改变不了事实,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大清早找老狐狸晦气去。
赵掌柜家离原园不远,红袖谁也没带换男装直接找过去,到门口发现来来往往拜年的真不少,可见赵家商号在苍宋生意不错,不可否认,赵掌柜做生意手段高,对她一直不错,老头在外面替她家做活也不容易,呆会她会记得态度不要太硬。
门口的仆人当红袖是哪家的少爷替家长来拜贺新年,直接放行,自有人引她进正厅,这个赵府不大,只是原园的一小半,不失气派。正厅里还有几人正与赵掌柜喝茶聊天,见她时来只以为又来一个后辈拜年。
红袖只行了个躬身礼,低着头,压低嗓子道了一声:“世叔好。”
众人停下话语,看向这个不知礼数的小子,五服之内均要跪拜,之外也需半跪,这躬身行礼在今日可算是无礼了。
红袖进来时赵掌柜没留意,这下看去,只见一人低着头,不知是哪家子弟,随手抽了一个封包递去,那人却笑嘻嘻地抬起头来,一把抓了过去,当场打开封包查看有多少钱,正是自家大小姐。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呢,红袖已叫道:“世叔好小气,只给小侄封这么小的礼,还不够我赌一把呢。”
众人吸气,真真无礼到家了,没听说赵掌柜有这么个子侄啊,又看赵掌柜脸上并不发怒,表情怪异,一干人等都是做生意的,察颜观色本事比一般人要高,心想必有内情,纷纷告辞离去。
红袖勿自在那里把钱一遍遍地数来数去,仿佛能多数出来几文。
等赵掌柜送客回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哪还不知道她今天是来生事的,心下暗叹,自己先断了人家的心思,她恼也是应该的。
“小姐……”
没等赵掌柜说话,红袖把手上的钱“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哼了一声,小小脸蛋一扫刚才赖皮样,把脸绷得紧紧的,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总不能告诉赵掌柜自己把兰儿当姐妹一样平等对待,别人也得把她当成小姐一样对待,世人怎么会理解这种人生来平等的概念。
赵掌柜想如非必要,不必得罪自家小姐,只是这是儿子的终身大事,该怎么做自己说了算,在这定州城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想好了措辞,慢慢做红袖的工作:“小姐,你先听我说完,你知道赵家商号来这定州开拓多少年了?又知不知道在苍宋有多少家分号?”
红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赵家商号基业在赤岩,我原先只是赵家一支远亲,家中早已没落,老爷对我多多资助,最后更是委以重任,让我来苍宋开疆拓土,这些年凭着点运气,幸而未负所托。”
做生意很辛苦,这个红袖知道,她也不是凭着自己身份来压制别人,气出在赵掌柜身上没用。
只听他继续说下去:“小姐不知道这创业艰辛,更不懂守业之苦,既要应付买卖事件,还要应付各色人等,外来之人多受排挤,这一摊基业得来不易,我是打算借思城婚事拉些关系,日后也好做生意,你知道,二爷年初来定州时提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