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茗满脑门的问号,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觉得两个人可能?不在一个频道,因此哈哈笑了几?声敷衍过去,没?将话?题深入。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沉默着走山路,薛茗走得力气耗尽,双腿又酸又疼,连闲聊的力气都没?了,眼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山头,赶在夜幕降临之前,两人终于来到山脚。
正如薛茗所猜测,山脚的确有村落,虽然看起来并不繁华,但?房舍整齐,道路洁净,周围栽种着不知名的树,正是茂盛的季节清风过境便哗哗摇晃起来,树下坐着闲聊的老人,道路交织处是半大的孩子?们跑着玩,还跟着几?条小猫小狗,相当?热闹。
薛茗看着,还以为来到了桃花源记里,没?想?到在鬼界竟然也能?看见这样的景象。
树下闲话?的老人看见了二人,马上热情地笑着招呼,“二位从何而来啊?”
薛茗不知如何应答,转头朝燕玉鹤望了一眼,就见他?神色平缓道:“我们夫妻二人本回乡探亲,路过此处我夫人身子?不适,便想?来这借宿几?日。”
薛茗见他?说得坦然,也不好露出什么羞赧的神色,把悄悄红了的耳朵藏起来,而后立马装出痛苦的样子?,半倚在燕玉鹤的手臂处,叹道:“哎呀,难受~”
几?个老人极是热心?肠,立即起身张罗着给两人带路,其中?一个姓马的老妪是个寡妇,早年有个儿子?也不慎遇难,有空房可给二人暂住。
薛茗听了觉得心?酸,连声道了谢,背着燕玉鹤凑到老妪耳边轻声道:“婆婆,我们不白住,我这相公出身富裕,届时你讨报酬时问他?多要点。”
马婆婆笑了笑,道:“那空房我日日打扫,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们住无妨,不要什么报酬。”
薛茗只当?是客套话?,跟着马婆婆来到房中?,进门就看见是带着院子?的小户,正对着门是主房,给她和燕玉鹤住的房间在主房的后头,与厨房挨着。
院子?里养了鸡和狸花猫,见陌生人进来了顿时飞奔散去,一时无比欢腾。
马婆婆将二人引去房间,还热心?肠地对二人道:“衣橱里放了我儿子?以前的旧衣裳,都是干净的,小郎君先将就着穿,我去别处给你夫人借两套干净衣裳来。
我们村许久不来外人了,既然你们来了这里便是缘分,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这房子?也着实孤单,你们不嫌弃,多休息几?日也无妨。”
燕玉鹤淡声道谢,对这份热情不冷不淡。
薛茗笑着回应道:“这是哪儿的话?,你不嫌我们麻烦就好。”
马婆婆又简单说了几?句,告知了两人在何处打水,洗漱和吃饭之类的事情,之后才转身离开,说是去给薛茗借衣裳。
薛茗关上门,房中?一下子?暗下来,燕玉鹤顺手点亮了桌上的烛台。
房子?的确被?一直打扫着,看上去相当?整洁,桌子?上也没?有落灰。
整个房间并不大,床铺贴着东墙,远没?有拔步床那样气派,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木板床榻,且窄窄的,虽说能?容得下两个人睡,但?姿势稍微放肆点就会觉得拥挤了。
烛光幽幽,照亮了燕玉鹤的脸,他?坐在桌边沉默不语。
薛茗在房中?走了一圈,来到燕玉鹤边上坐下,小声说着悄悄话?:“咱们要在这里住几?日呀?”
燕玉鹤道:“且先看看情况。”
到目前为止薛茗并未感?觉这地方有什么凶险,她开始充满恶意地想?,或许是这村子?里住了不少恶鬼,一到入夜就开始出来觅食,又或者?说这个地方被?诅咒了之类的,总之应该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和安祥。
薛茗一想?,又开始闲不住,仔仔细细地检查着屋中?的东西,怕藏了什么奇怪的玩意儿或者?是什么不起眼的地方设下了阵法。
燕玉鹤安静坐在那里,看着她瞎忙活。
马婆婆很快去而复返,敲门送上了给薛茗借的衣裳,同时还送了一些吃食来。
薛茗道谢后拿进屋,见燕玉鹤并没?指出食物有问题,就坐下来闷头开吃。
外头一阵响动,也不知马婆婆在忙活什么,过了会儿又来敲门,竟是送上来个大木桶。
她说这是冬天用来泡热水取暖用的,夏日搁置了一段时间,被?她洗干净了,现在送来给薛茗洗澡用。
薛茗现在心?眼子?多,面上笑着朝马婆婆道谢,关了门就转头问燕玉鹤,“这马婆婆为什么对咱们那么热情?是不是有诈?不是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
燕玉鹤摇了摇头,起身脱下了外袍,露出里面穿着束袖的长衫,向她问道:“你洗吗?”
薛茗滚了一身的泥土,下山时又出了不少汗,立即道:“我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