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雁九一愣,随即不屑:“那你干嘛看上去一脸难过。”
“我天生就长难过脸。”
“……”黎雁九说不过她,一阵烦躁,一把按在她后脑勺,凶恶道,“不是要那什么气息么,半个时辰一刻都不准多,少废话,赶紧的。”
哼了一声,圈着他的手却更紧。
与过去的同伴分道扬镳着实有那么一些难过,幸好……似乎找到了新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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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末醒来的时候,窗外灰蓝的天际已经隐隐透出几缕金黄。
枕边静静卧着的黄金蛇形臂环让她瞬间醒了神。
连忙坐起身,张望了一圈,地上的碎瓷片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低头掀开被子,自己仍旧衣着整齐。
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黎雁九,你如此正直纯情又贤惠,怎么对得起那魔教少主的名头和那张妖孽般的面孔~
走下床点起一盏灯,却听门上传来轻叩。
离新后册封大典还有好几个时辰,断不是来替她准备的神官,于是几乎是肯定:“奉玉姐姐。”
门被推开,就见奉玉顶着两只黑眼圈迅速闪进门里,又反手将门锁上。
颜末看着她,挑眉:“奉玉姐姐这是做贼去了?”
奉玉呸了一声,压低声音:“做你丫的贼,姐不能忍了!”
“啊?”虽然早知道奉玉这张娇俏容颜下藏着一颗长腿毛的爷们心,还是对她忽然不计形象的炸毛感到好奇。
奉玉将她扯到桌前坐下,神色严肃:“你留那小子过夜了?”
“我可以叫你奉玉妈妈么……”
“颜末!”她干脆省去了那些礼数,反正互相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德行,“别给我扯点有的没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沈涟的人盯得你有多紧?”
当然知道。
颜末喝了口茶,敷衍:“啊啊。”
“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人看到焱教少主从你房里走出去会惹出多大的事端?!”奉玉恨其不争,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
被戳了十几年脑门的颜末对此威胁完全无感,脑袋向后仰了仰又弹回原位,神色依旧淡定:“放心,赵桓那家伙还不会杀了我。”
奉玉抱着手臂冷笑一声:“哼,担心你?我是担心朝中那些死秃头趁机废了你这圣女之位,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回临泽山跟星宿宫的长老交待?!”
颜末闻言忽然抬眸,正色:“奉玉姐姐,你一直想要护国圣女之位。”
毫无疑问的肯定句让奉玉涌上喉咙口的怨念险些岔进气管里。
她真的不想让小秘密裸奔在阳光下啊好嘛?!
而且这么肯定不容置疑的语气是想怎样啊?!
于是她进退两难地僵在原地,却没想到颜末忽然站起来拉起她的手:“我要是被废了的话,奉玉姐姐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等下……你……”喂,这奇妙的期许是干啥?
奉玉自诩是全世界除了赵桓以外第二个能理解颜末扭曲思维回路的人,却在这一刻也有些转不过筋。
颜末忽然放开她的手,耸耸肩:“以防万一。奉玉姐姐不是担心圣女之位悬空么。”
强忍住掐死眼前这家伙的冲动,奉玉平复了下被惊吓到的小心脏,深呼吸:“总之,焱教的人你还是少接触为好。特别是黎雁九……他可是十三岁就沾血的人物。”
颜末摊手:“我跟他现在大抵就是病人和药的关系嘛。好不容易找到个阳气充沛的不蹭点阳气对不起自己。我也想多活几年的。”
“你……”奉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道,“论阳气的话陛下的真龙之气不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