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百里苦笑两声,“还不等东厂动起来,那齐攸王府就要清君侧了,你以为这萧容最近一直按捺不动是为了什么?你真以为,他只是在养伤吗?皇上如今排挤丞相府和齐攸王府的人,这朝堂上不断的厮杀,萧容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陆国安垂眸不语。
穆百里说的那些事儿,陆国安心里也都清楚。
这看似平静的京城,实际上早就杀机四伏。
之所以多方势力还在蛰伏,是因为穆百里还没走。
只要这一方离开京城,其他的就会跟着活跃起来,开始争权夺势,只想取得最后的胜利。
穆百里想着,自己前脚踏出门,估计后脚——东厂就会沦陷了。
这沈言一人,未必能扛得起东厂的担子,所以很多事他都只能在临走前尽力安排妥当。
“罢了!”
穆百里轻叹一声,“你去知会沈言一声,让他今夜回一趟东厂。”
“是!”
陆国安行礼。
千岁爷这是要安排临走前的事宜了,这权力的斗争一刻都不会停止。
即便他们不在京城,并不代表丞相府和齐攸王府会放过东厂。
圣旨还未下达,是以当天夜里,沈言便瞒着沐瑶回了一趟东厂。
对于穆百里即将领兵出征的事情,沈言是不知情的,所以当陆国安急急忙忙的来报信,让他回去一趟,沈言这心里便隐约有些不安。
直到陆国安在来的路上如实言说,沈言才晓得其中厉害。
“爷!”
沈言行了礼。
穆百里点点头,“好久没回东厂了,是不是有些生疏了?”
沈言摇头,眸色微恙的盯着穆百里,“陆国安都跟我说了。”
他顿了顿,“此战一定要你出征吗?朝堂上又不是没有武将,为何非要你这九千岁出去?宦臣领兵,前所未闻。”
“皇帝本身没有多少朝廷根基,那些武将都不中用,并且皇帝也不放心,轻易的把兵权交给一个陌生人。”
穆百里转而换了话题,不愿再多说皇帝的决定。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此行凶险,但京城更危险。”
沈言一愣,“你没打算带我去?”
穆百里笑靥凉薄,“带着你作甚?你一不会行军打仗,二又不会筹谋划策,三你的武功又不是拔尖的,连陆国安都敌不过,你去不是添乱?守好京城,护好东厂便是本座最后的退路,懂吗?”
“你每次都这样。”
沈言面色冷凝,“不管什么时候,你的事儿总不许我插手。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吗?兄长能做的事情,我为何不能做?你去战场出生入死,为何不能带着我?”
“在京城,也能出生入死。”
穆百里幽幽然背过身去,“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此刻本座所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牢牢的记在心里。
若有所违,当斩不赦。”
沈言一怔,穆百里从没用过这么严重的字眼,从未如此疾言厉色与自己说过话。
可想而知,兄长也是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