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面色素白,“你该明白,我不是那种一股热血冲上头的莽撞之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想变成任何人的牺牲品。
她赵无忧不会任人欺辱,但也不会傻到不自量力的地步。
素兮点点头,“卑职明白公子的意思,不会动简衍分毫。
只不过公子可想过,若任由简衍一直这样下去,万一出点什么事,约莫就是大事。”
“我也知道简衍不能多留,但就算要出事,也得先让他囫囵个的回到京城,站在皇上跟前才算完。
否则只要简衍有所闪失,不是我的过错就是穆百里的过失,我们两个总归要有一个人,为简衍的死承担责任。
若换做以前,我将不惜一切让穆百里无法翻身。”
赵无忧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了这一步,她唯有一声轻叹。
现如今让她对付东厂,她已经下不去手,是故只能退而求其次,先保全各自的周全,再去想该如何应付简衍。
对于简衍,其实赵无忧心里是有谱的,打从一开始她就猜到了少许,历经阵中一事,便越发证实了她的猜测。
这事必须得好好斟酌,稍有不慎,怕是会惹下大祸。
赵无忧揉着眉心,“怎么听着像是下雨了呢?”
素兮一怔,“方才还没有。”
说着,抬步往外走,果然见外头有些毛毛细雨,落在帐子上,发出窸窣声响。
不免清浅一笑,素兮回头望着赵无忧,“公子的耳朵可比咱们这些习武之人强多了。”
“算不上耳朵灵敏,只不过是心烦意乱,所以稍有声音便觉得刺耳。”
赵无忧轻叹一声,“今日的议和,绝不简单。”
“如果宫里头对公子改了态度,公子当如何?”
素兮问。
赵无忧笑靥冷冽,“自己挖的坑,当然要自己跳。”
素兮凝眉,“万一底下有危险呢?”
“我所做之事,所活之年,何处无危险?”
她有气无力的冷笑两声,“罢了,等着便是!”
好在这大漠里也不经常下雨,在这里,下雨代表着吉祥,是以连宫里的那两位也觉得,这大邺使臣也许是吉祥的象征。
昨儿个因为议和内容的事儿,双方闹得不欢而散,今儿这荒澜的国君便找了说头,说是改日再议。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这是不满大邺的条件,打算晾着大邺的使臣,拖延议和的时间。
时日越久,对于大邺使臣们而言,就越不利越危险。
这毕竟是荒澜,身处异乡太久会出事。
不过皇帝虽然身子不适,但是却在午后设了接风宴。
在荒澜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所以不会太在意接风宴的良辰吉日,只要皇帝高兴,什么时候都可以。
赵无忧瞧了一眼身上的官服,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简衍,穿着官服的简衍的确俊朗不凡,乍一看还真是温润少年风度翩翩。
东厂的车辇已经等在了营寨外头,既然是要去赴宴,自然不可擅自独行,该大邺使团一道前往。
赵无忧慢慢吞吞的走出来,穆百里笑得凉凉的,“本座还以为赵大人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