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手是怎么回事?她如今是缩手也不是,拒绝也不行,只能保持着作揖的姿势。
外头有奴才低唤,小德子当即走出去,不多时便急急忙忙的回来。
小德子自然不敢抬头,行了礼便低低的开口,“启禀皇上,九千岁在外求见。”
一听是穆百里来了,赵无忧下意识的想缩手,可当着皇帝的面,又不能拒绝得太明显。
脑子里是某人睚眦必报的神色,这厮惯来小气。
这般一想,等回过神来,那人已经进了寝殿。
穆百里一眼就看到了这皇帝与赵无忧的姿势,面上依旧摆着温润的奴相,看向赵无忧时,眼睛里有冷光一闪而过。
皇帝轻轻的拍了拍赵无忧的手背,“下去吧!”
赵无忧俯首,“是!”
许是方才跪得太久,此刻双膝疼痛难忍,才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约莫是气血运行不畅所致。
惨白的脸上,唯有淡漠的神情,她也不去看穆百里,只是挪动步子往外走。
“赵大人?”
小德子急忙上前。
赵无忧晃了晃神,勉强一笑,“无妨,就是有些腿疼罢了!”
穆百里不经意的蹙眉,趁着朝皇帝行礼的那一瞬,以眼角余光扫向那个自称腿疼之人。
腿疼……他微微凝了眉眼,浓墨重彩的脸上,除了惯有的笑靥,瞧不出其他神色。
“皇上,微臣让人从荒澜给皇上,带了一样好东西。”
穆百里从袖中取出一个华贵的锦盒,毕恭毕敬的呈递君王。
突然,身后一声闷响,伴随着门外奴才们的惊呼,“赵大人!”
穆百里已经迈开了一步,却在迈开第二步之时顿住了脚步。
皇帝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对于穆百里的变化,压根没有察觉。
皇帝已经出去,穆百里这才紧随其后。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骇然。
赵无忧面白如纸,被奴才们抬到了栏杆处歇着。
她无力的靠在廊柱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
她掀了眼皮,瞧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君王,然后在垂眸间,才敢用散碎的余光去看他。
穆百里很想上前,可他们是劲敌,是势不两立的对立方,不能表露出丝毫的关心。
你可以落井下石,但不能雪中送炭。
尤其是在皇帝跟前,在那么多人面前。
他的关心,会变成她的劫数。
“微臣没事。”
赵无忧深吸一口气,“惊动了皇上是微臣的不是,微臣有罪。”
皇帝蹙眉看着她这副孱弱的样子,“这身子怎这样不济?”
他忽然想起,那一次罚了赵无忧,她好像就此高热不退,为此还险些送了命。
皇帝突然有些后悔让赵无忧跪那么久,明知道这豆腐做的,还使劲折腾,着实有些……可别给弄出个好歹,要是赵无忧出了事,丞相府那头怕是不好交代。
“去请太医。”
皇帝忙道。
“多谢皇上,微臣不打紧,现下便可离宫。”
赵无忧并不希望除了温故之外的其他大夫,来为自己诊治,毕竟这宫里的太医,有不少是丞相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