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至极。
原来灯是会灭的。
标杆是会倒的。
简年曾经那些凛然正气的发言,在陆祁明的心中一瞬变成了无数根银针。
深深地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疼的几乎喘不过气。
“行了!”童心看陆祁明的脸色很差,不让江浔再说下去刺激他。
“顾师兄随时会回来,被他听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江浔气急了,声音也越来越大,“那个简老头这些日子,可没少在外面泼咱们得脏水,等一会儿顾师兄回来,我也得告一状,他收了韩立多少钱,替他办了多少丧良心的事,他自个儿心里没逼数?怎么就他张嘴了不是?”
“我江浔这一张嘴,顶他十个都不嫌多!”
“等顾师兄回来,我一定要把他和他女儿干的那些龌龊事全都给他抖出来,让顾师兄直接把他送进去得了。”
“你别冒傻气!”童心拉着江浔坐下安抚,“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用,是非黑白总有定数,如今我们要做的不是动,而是静。”
“蛇打七寸,咋咋呼呼的反倒乱了自已的阵脚。”
“童心说的没错。”陆祁明缓了许久,也开始安慰江浔。
“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但是现在还不到我们发脾气的时候。”
“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利用好我们手里的证据。”
“在最关键的时候,给敌人致命一击。”
“而且,你能保证顾师兄就是好人吗?”
在看过了那些证据以后,陆祁明谁都不相信了。
这个世界,是非黑白本来是分得非常清楚。
但是总是会有许多灰色地带是不被人所知的。
顾诚如果是黑的,那也许还不算最坏的情况。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他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怕他是灰的。
黑的不彻底,白的也不纯净。
游走在两者之间,保持着不紧不松的分寸,在夹缝中一步步上升,这才是更多官场人的生存之道。
顾诚没有背景,家世一般,这么年轻就能混到如今的地位,跟他的能力脱离不开,当然也跟他深谙此道也有必然的联系。
顾诚如果是这种人,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他不会明显的表露出自已的立场。
表面上黑白通吃。
在最后看准下注,压在必胜的一边,一起获得胜利,这才是最让陆祁明可怕的地方。
所以,江浔刚刚说的举报根本不行。
陆祁明不能做无准备之仗。
陆祁明继续说道,“江浔,我们如今是踩在了刀尖上,稍稍偏离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冲动是大忌,记住我说的话。”
“我们的敌人远远比我们要狡猾。”
陆祁明的话语刚落,包厢外突然传来顾诚的声音。
“敌人?”
顾诚哈哈大笑,“什么敌人,祁明你这是惹什么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