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阳并不着急赶路,他的路线规划是先去安州,再到宁州,然后水路进京。
这其实是绕了个圈子,但陆晨阳不在意,他想去看看流民的情况。
陆晨阳这次出行是坐的马车,招喜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里。
这次回京招喜也很欢喜,她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上京了。自从到了陆家之后,陆家就是她的家了。
哪怕现在陆家父母都不在,但招喜还是很开心能回去看看。
那个地方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是代表着重生,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陆晨阳先是到了安州,安州刺史丁正阳亲自出城来迎接他,给足了陆晨阳的面子。
陆晨阳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下车之后,他拱手走向丁正阳:“还劳烦丁兄亲自来接,真是折煞小弟了。本该是小弟去拜见丁兄才是。”
他用了兄弟相称,而不是官职,表达了他的亲近之意。
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但已经通信很久了,算是神交。
陆晨阳对丁正阳也有了一些了解,丁正阳此人也算是性情中人,否则也不会答应让陆晨阳插手安州的政事。
他是那种热血上头而做事的人,陆晨阳那封信写的言辞恳切,他看的时候心潮澎湃,也不管许多,立刻就答应了。
他自然是有爱民之心的,但这种爱民很表面,他只感慨两句,百姓好可怜。他是不会去想办法、更不会绞尽脑汁的去想对策来解决问题。
他的同情和怜悯都浮于表面,因为他无法感同身受百姓们的痛苦。他也会施粥,可若是没了粮食,他也只会叹息一声,觉得自已已经尽力了。
不能说他这样的做法是错,只是身份和地位使然而已。所以他钦佩陆晨阳这样,可以真的解决事情的人。
别人有这样的能力,他也愿意追随,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恻隐之心。
像丁正阳这样的人很感情用事,跟他谈感情是最合适。
丁正阳寒暄道:“终于见到陆老弟了,可想煞我也。今日终于得见陆老弟,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今日我可要好好的与陆大人喝一杯,快请!”
丁家和高家关系好,他出身自然富贵,而且他可不会为了百姓而委屈。
所以人家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丁正阳很重视陆晨阳,准备的接风宴也非常丰盛。
还未立春,这筵席上就出现了小青菜,陆晨阳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真奢靡啊。”陆晨阳看着那盘小青菜感慨道。
丁正阳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什么意思,他笑着说道:“我知陆老弟为了百姓节衣缩食,我十分钦佩。愚兄我是没有这样的胸襟。我平生就喜欢吃,人活在世,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吗?”
在丁正阳看来,什么争名夺利,都没有好好吃饭重要。他当官是为了权利,有权利才能吃别人吃不到的东西。
这话招喜深以为然,在一边重重点头。
这是人家的爱好,陆晨阳也不好说多什么。他自已过的苦巴巴,总不能也要求别人也过的苦巴巴吧?没有这样的道理。
丁正阳能够帮忙安置流民,他已经十分感激了。尤其丁正阳出身富贵,也不屑去贪流民的这些赈灾粮,所以粮食才能都用于赈灾。
总而言之,陆晨阳觉得丁正阳已经是个很好的官员了。
两人相谈甚欢,然后陆晨阳就开始谈正事了:“如今有多少流民安置好了?”
“房屋都修好了吗?还差多少?可需帮忙?”陆晨阳想了想,又说道:“过两日陆家军会借到安州,要不然让军中将士过来帮帮忙?”
丁正阳都呆住了,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他准备了这么一大桌子好菜,这么好的酒,他都想跟他不醉不归,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志向。他把他当知已,他居然只想跟他聊公事?!
丁正阳看着陆晨阳那张认真严肃的脸,只好拼命去回忆那些他看过就忘的公事。
丁正阳道:“现在房屋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安州也有守军,让他们过来帮忙即可。房屋肯定很快就修好,总不能耽误春耕。”